姜舷渾身滴水,宛若一隻海王八趴在地上,驚尤未定的雙手還在撲騰着……
圍觀衆人忍不住偷笑。
幾名姑娘甚至忍不住嗤笑出聲。
突然!
姜舷像是被雷劈了般火速伸出滴着江水濕漉漉的手,一下捉住半蹲在正前方的姑娘纖細的手腕。
姑娘吓了一跳。
姜舷擡起滴水的眼眸,順着劉海潺潺流下的江水如同水簾、模糊了他的視線,卻将他那副饞死鬼的模樣照得更加清晰。
姜舷嘴巴張得奇大,口齒不清地笑着說:“我捉住美人了!美人趕緊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姜舷說話的時候不斷從嘴裡噴出水來,分不清是江水還是口水。
姑娘被水糊了一臉,嫌棄地用手帕擦着,故意取笑姜舷道:“哎喲,相國大人是不是驚吓過度,所以腦子有些混亂了?我是相國大人認識多時的飄絮啊!”
“飄……飄絮?”姜舷一隻手仍是死死牢牢地拷住飄絮,一隻手胡亂地抹着自己的臉、似要抹去眼前的江水看看清楚。
哦。
果然是飄絮。
姜舷沒有抽回手,移目看向站在飄絮身旁的落薰。
姜舷趴着。
落薰站着。
姜舷瞪圓一雙骨碌碌的滴水色目,極其努力地伸長脖子看向落薰……這模樣,簡直就是一隻努力把頭伸出龜殼的海王八。
實在可笑得很!
落薰不禁捂住嘴巴,笑彎了腰。
其他人也不禁笑出了聲。
姜舷竟沒有動怒,甚至跟着傻傻地笑起來,噴着水說:“美人笑起來真好看!”
浮影給姑娘們使了一個眼色。
姑娘們這才勉強忍着笑,七手八腳把姜舷扶起來。
姜舷雙腿發軟根本站不住腳,隻能一個翻身坐在地上,死死盯着落薰看,傻傻笑着問:“美人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落薰歪了歪腦袋,忘了裝,劈頭就問:“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我的名字?”
姜舷笑着回答:“我知道你的名字,才好納你為我的妾氏啊!”
落薰失笑說道:“請問相國大人,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你的妾氏?”
原本忙于圍觀取笑姜舷的賓客紛紛站不住了——
“對啊!人家姑娘沒有說過要當你的妾氏啊!”
“連人家姑娘的名字都還未知道,就想着納妾了?”
“人盡皆知,相國大人家有悍妻。嫁到姜家為妾氏,免不了要受正室欺負……還不如嫁給我,當我的妾氏。”
“欺負事少,喪命事大!”
“雪落就是最好的例子!”
“雪落美人早逝,實在讓人痛心疾首!”
“我們絕不能讓雪落的悲劇重演!”
“我家中隻有一妻兩妾,都是性格溫順的賢淑女子。當我的妾氏就等于多了三個好姐妹……還是嫁給我好!”
“嫁給我!我可以娶平妻!”
“我……我可以休妻再娶!”
“我!”
“我!”
“我!”
這些男人的話,吵得落薰腦袋瓜嗡嗡。
落薰自認不算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自從見過容鸢之後,她認為世上除卻容鸢再無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落薰與這些男子隻是第一次見面,素無交往,當然沒有任何感情,他們竟争搶着要娶她?
簡直就是腦袋進水了!
好吧。
姜舷剛從水裡爬上來,确實是腦袋瓜進水了。
姜舷對賓客們的七嘴八舌充耳不聞,直勾勾地看着落薰說:“我貴為相國,初次見面就願意納你為妾氏……你一定感到十分高興吧?高興就好,高興就好!既然高興了,你今夜就一定要好好伺候我……”
“你是不是泡壞腦子了?!”落薰忍不住脫口而出。
浮影看了一眼落薰。
落薰這才閉上嘴巴,不悅地鼓起雙腮。
姜舷笑着說:“美人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我的腦子沒泡壞,我的身子更加沒泡壞……春宵一刻值千金!來來來!我們趕緊回房!”
落薰真想大把大把抽死姜舷!
浮影用眼神制止了落薰。
飄絮出言調笑:“相國大人還拉着我的手呢,就已經盤算着與别的姑娘共度春宵了?”
姜舷這才回過神,來看向飄絮……對呢……姜舷趕緊松開飄絮,伸手去拉落薰。
落薰往後一步躲開姜舷,嫌棄又惡心地瞪着姜舷。
落薰嫌棄又惡心的眼神看在姜舷眼中,竟是勾人的調情。
姜舷朝落薰伸出手,像是誘惑藏身樹洞的小松鼠般誘惑道:“來,扶我回房,好好伺候我。我一定會納你為妾的。”
落薰握緊雙拳,努力遏制心底的怒氣。
此時。
隐隐傳來一陣騷動。
落薰扭頭看去……
姑娘們也扭頭看去……
啊啊啊啊啊!!!!
姑娘們一個驚喜地捂住嘴巴,瞪圓眼睛看向落薰,難以抑制的低叫在她們的十指之間流向落薰:“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