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棠酥穿着一襲華貴衣衫,戴滿一身昂貴珠翠,如潑婦般直直沖向落薰。
嬷嬷們當即站成一排,擋在落薰身前、擋住殷棠酥。
殷棠酥瘋了般直接上手去推、去拉、去扯嬷嬷們,激動地說:“你們都給我讓開!讓開!”
嬷嬷們穩如泰山。
殷棠酥隻得停下手腳,站在原地,隔着嬷嬷們排成的泰山,惡狠狠地瞪着落薰,“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讓王爺答應娶你為王妃!?”
落薰坐在梳妝台前,扭着身子,手肘撐着梳妝台,手心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一聲不吭地看着殷棠酥。
殷棠酥隔空指着落薰的鼻子,“你以為王爺真的會娶你為王妃嗎?!你休想!你休想!”
落薰還是不說話,定睛看着殷棠酥,樂見殷棠酥發瘋。
殷棠酥在原地跳腳,“我才是王爺的王妃,唯一的王妃!就算王爺真要你……你也隻能是王爺的侍妾!卑賤的侍妾!你就連側妃都不配!我才是王爺的王妃!我才是王爺唯一的王妃!”
落薰仍是眨巴着眼睛,不說話。
殷棠酥不停地在原地跳腳,簡直要把地闆踩碎,“你為什麼不說話?!不敢說話了是嗎?!你少給我嘚瑟!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我……王爺是我的!王爺隻能是我的!無論你耍什麼手段,王爺都是我的!”
殷棠酥怒發沖冠,又再沖上前想要撕扯落薰。
嬷嬷們仍是穩如泰山。
殷棠酥渾身怒火無處發洩,轉身,打算看見什麼摔什麼……卻發現,房間裡面沒有可以讓她摔的東西。她隻能跑到床邊,把床上的軟枕、被子全都扯到地上。
突然!
殷棠酥像是被雷劈了般,定住了!
因為!
殷棠酥看見床鋪上烙着刺目的落紅!
“肮髒!!!”
殷棠酥回目瞪着落薰,一雙眼眸布滿妒忌惡毒的血絲,“你這個肮髒的賤女人!你果然是用身體來迷惑王爺!怪不得!怪不得今日一早,封陵城便瘋傳王爺在沉魚落雁強搶女人!原來……那個女人就是你!一切都是圈套!一切都是手段!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賤女人!賤女人!”
殷棠酥竭嘶底裡地尖叫。
王爺府的下人吓得都跑進來——不是為了看熱鬧,而是為了保護落薰。
管事走到落薰身旁,畢恭畢敬地問:“落薰姑娘,可要讓侍衛把棠酥郡主……請出去?”
“你敢!?”
殷棠酥先是指着管事,再是指着落薰,兇狠地說:“你隻是一個賤女人!你最多隻能是卑賤的侍妾!我才是未來王妃!等我嫁給王爺之後,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一日安甯!除了你,還有你,你,你,你……我要把你們所有人全都攆出王爺府!”
殷棠酥殺紅眼的模樣,吓得幾個膽小的小厮瑟瑟發抖——殷棠酥從前總愛裝出一副客氣有禮、弱不禁風的樣子,如今這副母夜叉模樣,實在讓他們懼怕。
落薰笑了。
殷棠酥被激怒了,“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王爺很快就會抛棄你!從今以後,你隻能哭,不能笑!”
落薰仍是笑,笑着對管事說:“棠酥郡主說了這麼多話,定然口渴了,給棠酥郡主奉茶吧。”
管事瞪圓雙目,“奉茶?”
落薰笑着點頭,“無論客人如何蠻不講理,我們不能少了待客之道。”
管事當即鞠躬,“是。”
殷棠酥撒潑道:“我不要喝茶!我要你離開這裡!”
“要離開的不是我……”落薰搖了搖頭,“是你。”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殷棠酥怒指落薰,“你憑什麼要我離開這裡?!”
“‘這裡’是王爺的房間。”落薰雙手抱胸,聳了聳肩,“我是用身體勾引王爺的賤女人,旁人如何評論倒無所謂。你一個尚未出閣的名門淑女大家閨秀……在王爺的房間待這麼久……不合适吧?”
“合适不合适,輪不到你說!”
“那便随你。”
“賤人少在這裡嘚瑟!我今日一定要把你攆出王爺府!”
“我懶得跟你說。”
“你這是什麼态度?!”
“不管的态度。”落薰算是解釋,“王爺說過,他會妥善處理你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既然王爺這樣說,我就這樣信。我不會插手的。你願意等就等,随便你等多久。等王爺回來了,你們再當面把問題說清楚吧。”
“你竟敢用王爺壓我?!你以為王爺回來了,我就不敢攆你走了是嗎?!”
落薰不耐煩地晃了晃腦袋。
懶理殷棠酥。
落薰徑直看向李嬷嬷,一臉讒相地對李嬷嬷說:“我餓了!”
李嬷嬷猛然回過神來,捧着飯菜走向落薰……
殷棠酥總算找到可以打砸的東西了!
殷棠酥一手搶走李嬷嬷手中的飯菜,把全部飯菜狠狠摔在地上……
飯菜擲地有聲。
碗碟碎了一地。
破碎碗碟濺起的幾星碎片,割了一下殷棠酥蒼白的手背,劃下一道淺淺的淡紅。
“啊!!!!”
明明隻是輕輕劃了一下,連血都沒有流一滴,殷棠酥卻像被人割了肉般大聲尖叫。
“我的手!!”
殷棠酥捂住手背大喊大叫。
落薰一臉惋惜地看着摔了一地的飯菜,心想:殷棠酥居然這樣浪費糧食?殷棠酥這樣浪費糧食居然隻是輕輕劃了一下?簡直沒有天理啊!
此時。
一陣低沉嚴肅的聲音傳來——
“發生何事了?”
是慕晚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