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薰猛地站起身,笑靥如花,目光閃閃地看向慕晚潇。
慕晚潇緊張地看向落薰,看見落薰毫發無損,慕晚潇明顯松了一口氣。
殷棠酥擋在慕晚潇身前,将手背上淺淺的劃痕遞到慕晚潇眼前,梨花帶淚,哽咽着說:“王爺……落薰傷了我。
落薰翻了一個白眼,坐下,單手撐着腦袋,靜看殷棠酥作妖。
殷棠酥弱不禁風般聳拉下肩膀,撐不起發髻重量般稍稍歪頭,一雙淚目盈盈看向慕晚潇,委屈哭訴:“落薰嫉恨我,所以動手傷了我……王爺一定要替我做主。”
說罷。
一行清淚從殷棠酥的眼角劃下。楚楚可憐。其柔弱之姿,簡直與方才判若兩人。
落薰心想:殷棠酥這話簡直是在侮辱我。如果我要傷她,怎麼可能隻是劃傷一丢丢?起碼砍掉她一條胳膊啊。
剛好。
慕晚潇也是這麼想的。
慕晚潇冷着臉,對殷棠酥說:“本王爺才剛下馬車,就已經聽見你在大吵大鬧。”
殷棠酥怔住了,慌亂解釋道:“不!不是我……咳咳……我大病初愈,就連說話都時常感到費力,這麼可能大吵大鬧?說起來……我的頭真的好暈哦……”
說着。
殷棠酥用絲帕輕撫額角,半眯起眼,腳下發軟似地往慕晚潇身上倒去……
慕晚潇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當即伸手,及時扶住了殷棠酥。
殷棠酥橫了一眼李嬷嬷。
李嬷嬷垂頭放開殷棠酥。
殷棠酥搖搖欲墜地站着,眨巴着眼睛,委屈地對慕晚潇說:“我這般柔弱,豈能大吵大鬧?是落薰……對!剛才是落薰在大吵大鬧,是落薰在罵我……咳咳……她……她還說了好多難聽的話。”
殷棠酥一手捂住假意作痛的心髒,一手用絲帕半掩朱唇,很突然地泣不成聲。
慕晚潇問:“她說了什麼?”
殷棠酥抽泣着說:“她說,她已經成功迷惑王爺,王爺也已經答應娶她為王妃。她說,她會是王爺唯一的王妃……至于我……我就連側妃都不配。她還說……”
殷棠酥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慕晚潇問:“她還說了什麼?”
殷棠酥吸了吸鼻子,扁着小嘴 ,“她說,等她成為王妃,她就不讓我再見王爺……她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來罵我!”
慕晚潇問:“她當真這樣說了?”
殷棠酥啜泣着,點頭如搗蒜。
還不夠。
殷棠酥甚至擡起故意顫抖的手指,指向距離她最近的李嬷嬷——李嬷嬷臉色一沉——殷棠酥信誓旦旦地對慕晚潇說:“王爺如果不信……王爺可以問問嬷嬷們。房間裡面的所有人,都聽見落薰罵我的。”
無論是嬷嬷們還是其他下人,人人都臉色難看,心想:棠酥郡主這是指鹿為馬啊!
殷棠酥暗自用兇狠的眼神環視他們、威脅他們,用眼神跟他們說:你們誰敢亂說話,我棠酥郡主必定讓你們吃不完兜着走!
慕晚潇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頓時眉頭緊皺。
慕晚潇開口:“李嬷嬷……”
李嬷嬷更加心亂如麻,心底一直盤算着該如何回答——誣陷落薰的話絕對說不出口,實話又不宜在棠酥郡主面前說——實在為難。
慕晚潇隻是看了一眼狼藉滿地的飯菜,對李嬷嬷說:“重新備些飯菜。”
李嬷嬷當即松了一口大氣,笑着福身,退出房間,備飯菜去了。
殷棠酥氣紅了臉。
慕晚潇看向管事:“你們先出去。”
管事帶同下人出去。
張嬷嬷、陳嬷嬷、傅嬷嬷繼續穩如泰山地擋在落薰身前。
李嬷嬷很快就端着飯菜回來了。
落薰接過飯菜,二話不說就開始大快朵頤——她是真餓了——吃飯的同時不忘看着慕晚潇與殷棠酥,等同看大戲助興。
殷棠酥有些急了,看似更加柔弱地低泣道:“落薰當真那樣對我說話……王爺一定要為我作主啊!”
“棠酥。”慕晚潇突然開口。
“王爺!”殷棠酥猛然眼前一亮,自顧自地欣喜過望,“我就知道,坊間的流言都是假的!王爺要娶的是我!我才是王爺唯一的王妃!我就知道王爺不會喜歡落薰這種賤……”
“不。”慕晚潇打斷殷棠酥的話,“落薰說的,都是本王爺想說的。”
“什……什麼?!”
“大王已經賜婚了,落薰馬上就是我的王妃。”
“不是說好要娶我的嗎?!”
“我已經與殷孟将軍商量好了。隻要你願意,我們可以為你另覓良婿……”
“我不願意!”
殷棠酥竭嘶底裡地尖叫!
尖叫過後。
殷棠酥馬上柔弱地注視慕晚潇,“王爺!你等了我那麼多年……你怎麼可能輕易就被落薰搶了去?”
“‘我等你多年’一說,本來就是坊間謠傳。你明知道,我并非有意等你。我一直未娶,隻是因為我一直沒有遇上心儀的女子。”慕晚潇看向落薰——忙于啃雞腿的落薰差點噎到——慕晚潇寵溺地笑了:“直至,遇見她。”
殷棠酥瞪向落薰。
落薰晃了晃雞腿,算是跟殷棠酥打招呼。
殷棠酥暗自咬牙,心想:她根本就比不上我!
殷棠酥扭頭看回慕晚潇,擠滿一臉情深,堆滿雙目柔情,哽咽着說:“無論是否謠傳……王爺跟她不過認識數月,王爺與我已經認識多年……我與王爺的多年感情,豈會輸給她?王爺!你醒醒吧!你隻是一時被她蒙蔽罷了……你要娶的是我,你愛的也是我……她那種賤人根本就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