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拂。
她的發絲撩動着他的身軀。
“落薰。”他在她的耳畔輕喚。
“怎麼了?”她眯眼看着他,帶着淡淡的嬌羞、濃濃的調皮。
“夜已深。”
“所以呢?”
“所以……我們回房休息吧。”
“明早要早起,你今夜可不能再折騰我……”
“我答應你。”他又吻了一下她的唇,“隻一次。”
“一次……”落薰嘀咕:“那我今夜還是無法休息……”
“多謝王妃贊賞。”
“真不害臊。”
“哈哈哈哈……”他又吻了吻她的唇,“逗你的。今夜我乖乖地抱着你睡,讓你好好休息。”
“當真?”
“盡量。”
“你這個壞人……”
“我隻對你壞。”
“我要謝恩嗎?”
“不必。”他把她擁在懷中,“把你的一生交給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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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總是灑滿暖陽的鸾鳳宮,如今處處透着一種獨享百花寂滅的涼薄。
穿着一襲淡淡蓮紅的容鸢一如既往的絕色傾城,絕美的眼眸卻圖添絲絲哀傷。不知道是因為慕汐惜的離去,還是因為慕晉淳的避而不見,抑或二者皆有。
容鸢對落薰莞爾一笑,帶着一絲感傷的味道。
落薰回過神來,對容鸢福了福身。
請安過後,便是語塞。
一種無言的尴尬在她們之間彌漫。
容鸢讓落薰坐下,讓姑姑給落薰奉茶。
奉茶過後,又是沉默。
無言的尴尬在她們之間越演越烈。
“謝謝你送了汐惜一程。”容鸢開口打破沉默。
“不用謝。”
又是沉默。
“聽聞,你與王爺已經定下婚期?”容鸢再次打破沉默。
“嗯,是的。”落薰補了一句,“三個月後的十五。”
“十五好啊。”容鸢淺笑歎息,“十五,正是人月兩圓的好日子。”
繼續沉默。
“可有小白兔的消息。”輪到落薰打破沉默。
“沒有……”容鸢搖頭,“北疆的消息,豈是那般容易打聽的。”
“希望她一切都好。”落薰深知不可能,“容妃娘娘也要好好保重。”
“嗯。”
容鸢笑了,攝人心魄的美貌讓落薰頻頻走神。
此時。
一陣妖裡妖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落薰循聲看去……
未見其人,一陣陣濃烈刺鼻的香氣就已經撲面而來,直熏得落薰噴嚏連連。
兩名身穿花紅柳綠華貴衣裙的貌美女子,如入無人之境般大搖大擺地走進前殿。
紅衣女子大眼高鼻,體态豐腴。
綠衣女子唇紅齒白,身量纖纖。
兩名女子的容貌各有千秋,那股翻着白眼不可一世的蠻橫勁兒卻如出一轍。
落薰眉頭緊皺,看向容鸢。
容鸢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樣,放下茶杯,幽幽看着兩名女子。
紅衣女子瞟了一眼容鸢,尖着聲音說:“喲,這位就是傳說中絕色傾城的容妃娘娘啊?人人都說,容妃娘娘擁有傾國傾城之貌,是南域乃至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見,呵呵……果然見面不如聞名啊。”
綠衣女子瞥了瞥容鸢,高聲嘲笑道:“天下第一美人?二十年前或許是,如今……呵呵……唯剩年老色衰了!”
紅衣女子:“畢竟是将近四十的老婦,當然隻剩年老色衰了。她這種老婦,在我們這種年輕貌美的女子面前,就隻能落得相形見绌,自慚形穢了。”
綠衣女子:“就是就是。大王昨夜才說,他喜歡我年輕有朝氣。”
紅衣女子:“大王也稱贊我年輕,肌膚勝雪。不像某些人,都老得開始泛黃了。”
綠衣女子:“我仔細看了看,某人的容貌其實十分普通,縱使年輕二十年也隻是平庸姿色。居然還敢自稱絕色傾城?呵呵,也不怕别人笑話!”
紅衣女子:“姿色平庸,年老色衰……怪不得大王不再見她,不再踏進這裡半步了。”
紅衣女子與綠衣女子尖着刺耳的嗓音一唱一和,全然不把容鸢放在眼裡。
落薰皺眉看向容鸢。
容鸢很淡地笑了笑,對落薰搖了搖頭。
落薰憋了一肚子氣,忍不住開口,對紅衣女子與綠衣女子說:“你們是不是眼瞎?”
紅衣女子與綠衣女子怔了怔,四目瞪向落薰。
落薰雙手叉腰地說:“如果你們不是眼瞎,怎麼可能說出‘容妃娘娘姿色平庸’這種屁話?!你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容妃娘娘的一根腳趾頭好看!”
紅衣女子惱羞成怒地瞪着落薰,怒斥:“你是誰,居然敢這樣跟我們說話?!”
落薰回怼:“我才要問你們是誰,居然敢這樣對容妃娘娘說話!”
綠衣女子自負地揚起下巴,驕傲地說:“我是大王新封的琯嫔,她是大王新封的桐嫔。”
落薰諷刺道:“原來是大王新封的嫔妃。”
桐嫔雙手抱胸地瞪着落薰,“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你還不趕緊向我們下跪請安!”
落薰同樣雙手抱胸瞪着桐嫔,“既然你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尊卑有别,你們還不趕緊向容妃娘娘請安!”
桐嫔的臉龐瞬間跟她的衣衫一般紅,緩了緩,才聒噪地對落薰說:“大王如今寵愛的是我們,容妃已經失寵了!失寵了就什麼都不是!居然還要我們給她請安?她受得起嗎?”
琯嫔瞪着落薰,刁橫地說:“你!趕緊給我們請安!不然……哼!我們要你好看!”
落薰嘲弄道:“你們要我好看?如果此事鬧到大王面前……到時候……不知道是你們‘好看’,還會是我‘好看’了。”
桐嫔和琯嫔不約而同地冷笑。
桐嫔說:“不必鬧到大王面前!王後娘娘會替我們出頭,給你好看的!”
琯嫔說:“容妃也鬧不到大王面前!因為容妃已經年老色衰失寵了!大王再也不會踏足鸾鳳宮,容妃再也見不到大王……”
“誰說的!”
慕晉淳滿是怒氣的聲音震懾傳來,吓得桐嫔與琯嫔瞬間臉龐青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