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江安佑徹夜未歸。
陳安琪心急如焚,握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一遍又一遍地撥着他的号碼,那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不斷回響,卻始終無人應答。
她時不時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眼神中滿是焦慮與不安 ,嘴裡還喃喃自語:“這家夥到底去哪兒了,怎麼電話都不接?!”
今晨,電話終于打通了,可聽筒裡傳來的卻不是江安佑的聲音。聽完對方的說明,她趕集聯系小曾幫忙安排人過河來接他。
胡子趁江安佑還在熟睡,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江安佑坐在陳風劃着的小船上擡手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眉頭擰成了個 “川” 字,沒好氣地抱怨道:“你和那胡子是朋友?他可把我害慘了,我真是頭一回碰上這麼不靠譜、這麼自由散漫的人!”
“他那人,向來随性慣了,沒個正形。” 陳風一邊穩穩地劃着槳,一邊滿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江先生,我們這窮鄉僻壤的,給您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陳風說話時,臉上始終帶着溫和的笑意,語氣謙遜有禮。
“也不全是壞印象。” 江安佑接過陳風遞來的保溫杯,裡面裝着熱茶,他輕抿一口,又迎着河風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清醒了不少。他望着緩緩前行的小船,以及倒映在水中如夢似幻的山石樹木,心情漸漸平複。轉頭看向陳風,由衷贊歎道:“你看你,和這江景融為一體,美不勝收,看着就讓人心情舒暢。” 他心裡暗自琢磨,要是接下來這幾天都由陳風帶着自己四處遊覽,說不定工作能事半功倍,一周之内就能完成。
“江先生,您可太擡舉我了。” 陳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臉頰上淺淺的梨渦若隐若現。他擡眸看了江安佑片刻,接着說道:“我看您臉色還是不太好,米酒喝多了最容易頭疼,還傷胃。等回去了,到我那兒,我正好煮了點小米粥,您喝了養養胃。”
江安佑沒有推辭,腦海裡突然閃過小說裡的一些情節,想着正好可以和陳風好好聊聊。
半小時後,兩人已經坐在陳風家的陽台的小桌旁了。
“我知道林遠和林深是同族人,哦不,按輩分來說,林深是林遠的族侄。林遠家早年就離開霧鄉外出定居了,他回到霧鄉純屬偶然。所以,這本《霧鄉》想要表達的是一種宿命感,還有禁忌戀情,對嗎?” 江安佑坐在陽台的桌旁,修長的手指輕輕翻動着手中的《霧鄉》,眼神專注。
“那您覺得這本小說最吸引您的地方是什麼?是主人公之間的戀情,還是獨特的描寫方式?” 陳風輕輕放下手中剛喝了一口的茶,身體微微前傾,饒有興緻地看着江安佑,不緊不慢地問道。
“其實…… 我不是同性戀,所以男人之間的戀情對我沒什麼吸引力……” 江安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陳風,眼神裡帶着一絲歉意,“希望沒冒犯到您。”
陳風輕輕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挂着和煦的笑容,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還示意江安佑繼續說下去。
“我真的特别希望能把這部作品用音樂的形式展現出來,讓看過原著的人一聽這音樂,就能瞬間回到書裡描繪的情境;沒看過原著的聽衆,也能從音樂中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情感力量,從而對這個故事充滿好奇,想去看看電影和原著。” 江安佑說着,眼中閃爍着熾熱的光芒,雙手還不自覺地比劃着,仿佛已經沉浸在音樂創作的美好憧憬之中。
“每個人對作品的解讀都不一樣,就好比一片葉子,從不同的角度、透過不同的光線去看,都會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質感。” 陳風說着,目光望向遠方,眼神中透着一絲深邃,“通過《霧鄉》這個故事,總有人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說到這兒,他微微停頓,長睫毛下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郁 。
“您覺得它和《情人》是類似的故事嗎?” 江安佑微微歪着頭,好奇地問道。
“有那麼一點吧,多少都帶着些年少時的懵懂心事。” 陳風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過,現實人生中遇到的情況可要複雜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