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陽輕柔地灑落在陽台上,陳風右腿上打着夾闆,行動頗為不便。他半躺在躺椅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撚着書頁,随着最後一行文字映入眼簾,他微微眯起眼,似是沉浸在書的餘韻之中,随後将手中那本《霧鄉》輕輕擱在一旁的小桌上。
恰在此時,江安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你怎麼來了?采風還順利吧?” 陳風笑着打招呼,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倒杯水,可右腿的夾闆讓他剛一動彈,便疼得微微皺眉,隻能無奈地又坐了回去。
“你可千萬别起來,都這樣了,就安心當你的‘甩手掌櫃’,等着人伺候吧。” 江安佑快步走進來,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提着的橙子放在桌上,利落地從兜裡掏出一把水果刀,手法娴熟地削起橙子來。他的手指修長而靈活,果皮在刀下被削成一條完整的曲線,看得出來,這雙手平日裡沒少幹精細活兒 。
“沒想到大明星還親自動手,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陳風嘴角上揚,調侃道。
“可别小瞧我,我這雙手能做的事兒多着呢。” 江安佑擡起頭,挑了挑眉,臉上帶着一絲自信的笑意,随後将削好的橙子遞給陳風,自己也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隻是剛一坐下,他的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
“看你這表情,采風過程中是不是吳華給你添堵了?” 陳風敏銳地察覺到江安佑的異樣,目光直直地盯着他,關切地問道。
“他…… 沒有啊。” 江安佑眼神閃躲了一下,語氣裡帶着一絲不自然。
“還跟我裝,我還不了解他?他這人向來沒個正形。你别往心裡去,我和吳華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同學,他這人看着咋咋呼呼,實際上骨子裡很内向……”
“内向?” 江安佑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從第一天在船上看到他和人玩牌,後來還三番五次捉弄我,要說他沒正形,我信,可這和内向哪能沾上邊啊?”
陳風忍不住笑出聲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是不是覺得特别不可思議?我以前也理解不了,一度還以為他有雙重人格呢。”
江安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坐直了身子問道:“你和他是同學?”
“嗯,如假包換。” 陳風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
“那他以前肯定留過不少級吧?” 江安佑一臉好奇地猜測道。
陳風笑得前仰後合,擺手道:“他可沒留過級,我們實打實的同齡人。”
“他那樣的,居然和你同齡?” 江安佑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滿臉寫着震驚。
陳風又一次被逗笑,半開玩笑地說:“看來我們普通人的長相,還真是入不了你們大明星的眼啊。你這麼評價他,是不是在我背後也這麼說我呢?”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安佑連忙擺手解釋,“我絕對沒有冒犯的意思,而且你不一樣,你長得很好看。” 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言,懊惱地咬了咬下唇。
“我逗你呢,别當真。” 陳風笑着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溫和而親切。
兩人沉默了片刻,江安佑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霧鄉》上,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猶豫了一下,還是指着書開口問道:“這本書真的是你同學吳華寫的嗎?”
陳風放下手中端着的水杯,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地盯着江安佑的臉,像是在玩味地觀察他的表情。
“怎麼了嗎?” 江安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在想,你們倆作為創作者,多少應該有點心靈相通之處,可看你們相處的樣子,實在是沒什麼默契。” 陳風微微歎了口氣,接着說道,“不過吳華他那個樣子,确實容易讓人以貌取人,很少有人能和他好好相處。”
“我倒沒有懷疑他的創作能力,隻是确實像你說的……”
“沒事,他就那樣。其實我一直盼着大家能多了解他,拉他走出自己的小世界,融入人群,可每次都沒什麼效果。要是他哪裡惹你不高興了,我替他向你賠不是,希望你多擔待擔待。說不定等你真正了解他之後,對他的看法就不一樣了。” 陳風說完,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拿起靠在牆邊的拐杖,想要起身,“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江安佑見狀,連忙起身去扶他。“我自己能行,真沒事。” 陳風推辭着,但江安佑還是堅持扶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攙扶着他往衛生間走去,嘴裡還滿是愧疚地說道:“都怪我,害你變成這樣……”
“你又不是故意的,别老放在心上。” 陳風拍了拍江安佑的手背,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