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華看着陳風一瘸一拐的腿,眼眶微微泛紅,感慨道:“陳少爺,你拖着這傷腿,為我奔波了這麼些天,謝謝啦。”
陳風拍了拍吳華的肩膀,咧嘴笑道:“謝什麼呀!審訊時你說殺了劉老頭的時候,可沒把我供出來,夠義氣!”
吳華認真地凝視着陳風,重重地歎了口氣:“本來就和你沒關系,當時要不是你趕來勸住我,我真有可能把他打死。”
在這幾天追蹤案情的過程中,陳風也逐漸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得知,當年潘玲懷孕,竟是被那個姓劉的畜生給糟蹋了。
潘玲因為這件事,高考發揮失常,無奈之下隻好外出打工。打工時,她遇到了同鄉王保元。起初,潘玲看在同鄉的份上,對王保元多了幾分信任。王保元見潘玲對他并不反感,心裡便打起了歪主意,開始死纏爛打地追求她。
潘玲哪能想到王保元心裡這些龌龊想法,當即就拒絕了他。可王保元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将潘玲炸得暈頭轉向。王保元嬉皮笑臉地湊近潘玲,壓低聲音說:“你被劉老頭強迫的事兒,我可都看見了。” 潘玲瞬間臉色煞白,仿佛被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呆住了。
王保元見有機可乘,立馬換上一副僞善的面孔,又是花言巧語,又是威逼利誘:“你也是個可憐姑娘,我是不會嫌棄你的。你這種情況,以後别人肯定看不上你,不過别怕,我要你,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可你也不想這醜事被其他人知道吧?”
潘玲滿心都是不甘心、悔恨與絕望,可在王保元的步步緊逼下,她毫無辦法,最終隻能無奈地答應了他。
他們倆在一起的消息傳出後,在鎮上引起了不小的議論,大家都紛紛感歎:“這麼好一朵花,怎麼就插在了牛糞上?”
結婚後的一兩年裡,他們一直沒有孩子。王保元開始借着酒勁,指桑罵槐,話裡話外都在嘲諷潘玲是被人玩壞的破鞋,生不了孩子。潘玲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冷嘲熱諷,便忍不住反唇相譏。可她沒想到,這一激,徹底激怒了王保元。王保元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潘玲臉上,怒吼道:“你還敢頂嘴?” 潘玲被打得眼冒金星,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
有了第一次動手後,潘玲就想跑回娘家。王保元見狀,立馬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苦苦哀求:“玲兒,我錯了,我不該動手,你别離開我。” 潘玲看着王保元那副模樣,心一軟,便又相信了他。
可日子一晃又過了一兩年,兩人結婚都五年了,依舊沒有孩子。王保元心裡的火徹底壓不住了,徹底暴露了他的本性。每次喝醉後,他就對潘玲又打又罵。潘玲實在忍無可忍,提出離婚。王保元一聽,頓時急了,他舍不得潘玲這麼漂亮的媳婦,離了她,自己上哪找這麼好的。于是,他既不肯離婚,又變本加厲地打罵潘玲。
後來,事情鬧到了報警的地步。派出所的警察來了後,隻是簡單地調解了一下。潘玲的娘家也勸她:“先忍着吧,結婚過日子就是這樣,哪有那麼多順心的,大家都是打打鬧鬧過來的。”
潘玲又在這種折磨中熬了兩年,終于忍無可忍。一天,她紅着眼,雙手緊緊握着菜刀,一路追着王保元,歇斯底裡地喊道:“我今天非砍死你不可!” 王保元這才害怕了,最終同意了離婚。
離婚後的潘玲,對男人和婚姻徹底失望,她不再有再婚的念頭。可王保元卻不肯放過她,三天兩頭就來騷擾她。這些年,潘玲也學聰明了,知道女人太文靜隻會任人拿捏。所以,隻要王保元一來,她要麼不理會,要麼讓家裡人出面。要是王保元再過分些,她就化身潑婦,和他鬥到底。
吳華那天路過潘玲家時,正好家裡沒人,王保元又在那不識好歹。潘玲為了保護自己,才表現得那麼強悍。
可王保元卻咽不下這口氣,覺得自己在吳華面前丢了面子,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下午,他在狐朋狗友家吃了飯,喝得醉醺醺的,開着三輪車搖搖晃晃地往回走。路過陳風的店時,正好看見吳華從店裡出來。他頓時惡從心頭起,趁着吳華不備,抄起車上的農具,狠狠地砸在吳華頭上。吳華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王保元把吳華拖上三輪車,拉回了家裡的地下室,用繩子把他捆得結結實實,然後一頓毒打。
打累了,王保元又想起了潘玲。他心裡想着,要讓潘玲來看看她的情夫現在是個什麼下場。于是,他拿出手機給潘玲打電話,潘玲不接。他又發短信,本想把吳華的慘狀照片發給她,可又覺得這樣不夠刺激,不如給她個 “驚喜”。于是,他隻發了條短信:“玲兒,我要給你看樣東西,你過來一趟。”
潘玲根本就不理他。王保元等了好一會兒,見沒動靜,便開始威脅潘玲:“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被劉老頭□□過的事情散播到鎮上去!”
潘玲終于回複他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來,我就給你看個東西。”
“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去的。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說出去,大不了我不活了,你也别想好過!”
“好吧,我手頭有點緊,你送一千塊錢來,我就再不提這事。”
“我轉給你。”
“不行,你人過來。轉賬會留下記錄的。你别擔心,我隻要錢,不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就你那要死要活的性格,我哪敢啊!”
發完短信,王保元又想出了一個更惡毒的主意。他想着把潘玲騙過來,先把她綁了,自己好好快活一下。然後,扒了潘玲和吳華的衣服,把兩人扔在一起,拍一套 “藝術照”。這樣一來,以後就可以靠着這些照片,從他們倆身上撈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到這裡,王保元忍不住笑出了聲,差點跳起來。
潘玲對王保元信不過,出門前,在身上藏了刀和辣椒水。
一進王保元家,潘玲就把錢扔給他,轉身就要走。王保元哪肯放過她,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抓住潘玲的手腕,獰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潘玲早有準備,迅速掏出辣椒水,就要噴向王保元。可王保元反應也快,眼疾手快地一把奪過辣椒水,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一下,可把王保元徹底激怒了。他怒目圓睜,擡手就是幾個大巴掌甩在潘玲臉上,嘴裡還罵罵咧咧:“你個臭娘們,還敢反抗?” 潘玲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滲出血絲。王保元趁她沒了反抗能力,一把将她拖進屋裡,就要扒她的褲子,嘴裡還說着各種下流話。
潘玲不再掙紮,心裡卻在暗暗等待時機。她悄悄地從鞋裡抽出小刀,藏在身後。就在王保元快活得意、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潘玲突然暴起,用盡全身力氣,将小刀狠狠地捅進了王保元的後背。王保元慘叫一聲,身體猛地一僵。潘玲害怕他反抗,緊接着又快速地連捅了四五刀。
王保元在劇痛下,掙紮着想要起身。潘玲一腳踢開他,雙眼通紅,憤怒地撲上去,對着王保元就是一頓亂捅。她也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少刀,直到王保元徹底沒了動靜,她才回過神來。看着滿身滿地的血,潘玲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顫抖着雙手,查看王保元的情況,這才發現王保元已經痛苦地死去,面目猙獰。潘玲吓得驚慌失措,她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她搜出王保元的手機,還有那把刀,想着把這些東西都扔到河裡去。
慌不擇路的她,在泥濘的路上拼命奔跑。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掉進了河裡。潘玲雖然前幾年學會了遊泳,但在這黑燈瞎火的夜晚,根本辨不清方向。她精疲力竭地在水裡撲騰着,隻能任由河水将她沖向了下遊。
誰能想到,第二天,她被沖到了幾十裡外的下遊,被一個老光棍給撿到了。
喝了一肚子水,又受了寒,極度虛弱的潘玲根本無力反抗,隻能任由老光棍擺布。她隻要稍微反抗一下,就會被老光棍用繩子拴起來,一頓毒打。
這樣過了兩三天,潘玲裝作生病,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老光棍見她這幅模樣,以為她真的病得不行了,便放松了警惕。潘玲趁機逃了出來。
她徹底絕望了,這個世界對她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殘酷了,無論往前還是往後,似乎都是死路一條。于是,她心一橫,決定去派出所投案自首。可當她走進派出所的那一刻,卻又看見了那個老光棍。
老光棍一見她進來,立馬像條瘋狗一樣沖過去,一把拉住她,大聲嚷嚷道:“這就是我媳婦!”
“我不是!” 潘玲惡狠狠地甩開老光棍的手,眼中滿是憤怒與厭惡。
“怎麼不是?” 老光棍擠眉弄眼,裝出一副天下最老實、最可憐的模樣,仿佛自己是被無緣無故搶走了寶貝的受害者,“你掉到水裡,都快淹死了,是誰救了你?山路那麼遠,那麼陡,是誰從山腳下,背着你回家?足足走了四個鐘頭啊,我一口水都沒喝!回到家,我買最貴的藥給你吃,好吃好喝伺候你,掏心掏肺對你,你…… 你還講不講良心?” 說着,他 “撲通” 一聲癱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哭喊着,“天啊!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我是個老實人,老實人就該這麼受欺負嗎?”
“我看…… 你們這家務事……” 一個男警察被老光棍這誇張的架勢給唬住了,小聲地提議道。
潘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沖上去一把抓住老光棍,“啪啪” 幾個巴掌抽得他鼻涕眼淚橫飛。旁邊的警察見狀,趕緊上前拉人。潘玲氣憤到了極點,反而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你們把我抓起來吧,我是來自首的,我殺了人。” 說着,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堅毅,又看向那個老光棍,“還有這個男的,他囚禁和強J我,你們不信可以驗傷!”
潘玲突然感到如釋重負,她終于有勇氣把 “強J” 這個詞說出口了。從小到大,這個詞就像一個魔咒,緊緊地束縛着她。她不敢想,也不敢提,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卻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肮髒的人。到底是誰規定,被侵害了就不能說出來?被侵害了就不再是好女孩?就因為這可笑的 “皇帝的新衣”,她受了多少屈辱?今天,她就要把這塊保護那些惡人的遮羞布徹底撕碎,讓這些惡魔受到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