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将近兩個月,度過了最初手忙腳亂的階段,最近總算是找到學業、部活和日常生活之間的平衡點,開始逐漸習慣了現在的節奏。
初中畢業典禮後不久我便來到東京,根據安藤老師提供的推薦信找到了他好友兒子複健的機構。
泷川·克裡斯·優,擁有這個罕見名字的人是一個有着深邃五官、俊秀面龐的混血兒,比我大兩歲,是今年升入高三的同校學長。
他的體格和長相偏向血緣中遙遠國度的那一方,但應該是自小生活在國内的緣故,氣質上并不會給人造成疏離感,再加上他是同齡人中比較少見的穩重性格,和他的相處算不上多親近,但也很融洽。
在我接觸克裡斯前輩之前他的傷勢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現在進行的更多是功能上的複原。
原本他的複健是其父親在陪同,但是畢竟對方是比較出名的公衆人物,工作繁忙,得知我是安藤清彥那邊派來的徒弟,那位愛子心切的父親就将接下來的訓練計劃交由我來負責,他則能夠減輕一些負擔,将心力重新投入工作中。
青道高中距離我父母的房子有些距離,經過和父親的商讨,我決定在學校附近的公寓裡租一間房,作為上課期間的暫住地。
克裡斯前輩向棒球部的片岡監督介紹了我的存在,知道我是為了提升技藝來到這邊,需要大量的實踐素材,那位監督非常雷厲風行,立馬幫我向學校申請了一間空置的教室,作為我實踐的基地,即使我那時還沒有正式入學。
整個春假期間我都配合着克裡斯前輩的時間。他在學校進行部活時,我就在103号房那邊進行棒球部員數據的收集整理,偶爾為一些通過監督推薦找來的部員進行拉伸和推拿,等克裡斯前輩部活結束就跟他一起去機構陪同他的複健訓練。
許多不明真相的部員聽從監督的指示找過來,見到我是一個女生,都露出猶疑的神色,遲遲不敢上前讓我觸碰身體。一部分非常抵觸在我面前袒露皮膚,更有甚者聽到我脫掉上衣的請求後直接落荒而逃。
為了讓他們放下警惕接受我的觸碰很費了一番功夫。
明明在訓練場的時候一熱就會直接剝掉衣服光着上身也不會感到害羞的,可能是處在相對封閉的環境裡面對異性的緣故吧。
但是這一點我也沒辦法,總不能直接在室外擺個床讓人躺在上面吧,那也太難看了,像是菜市場賣肉的攤販一樣。
總之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有過被我推拿經驗的部員會幫我在外面作宣傳,漸漸地上門來尋求幫助的學生也多了起來。
到現在入學一個多月,課餘時間幾乎沒有空閑,想要讓我幫忙調整狀态的部員都會提前跟我打好招呼,我也會幫他們預留出時間和位置。
但是我的主要任務對象還是克裡斯前輩,在他的複健沒有結束之前,我的大部分精力還是放在他身上。
這日我輔助他卧推,通過一段時間的堅持,他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不需要我替他操心,自己就能很好的控制肌肉完成動作,我隻需要在一旁幫他留心一下就好。
室外的光線已經徹底暗沉下來,月輪不知何時挂在了天邊。訓練室裡隻有他施力時吐出的氣音和規律的喘息,男性Alpha木質基調的信息素一如他本人沉穩的性格,毫不張揚,淡淡地飄蕩在空氣中。
“過幾日部裡有一場和外校的訓練賽,你如果有空的話,我希望你能來看看。”
克裡斯前輩趁我幫他更換鐵片的時候,向我提出了這個請求,他平躺在器材椅上,汗流浃背平複着呼吸,一雙琥珀般的眼睛卻非常平靜。
“前輩會邀請我還真是少見,您要上場嗎?”
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我想不到對方還有什麼理由邀請我去看這那場比賽。
“不,我應該不會有機會上場,但是那場比賽是決定今年最後兩個正選名額的、重要的比賽,無論我參不參與,那都是我高中生涯中的最後一場比賽了。而且,我有一個在意的後輩,他應該會上場,他投的球很有趣,你也可以去看一看。”
這位Alpha一直以來給我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的剪影,他身量比我高出不少,平常的視角我難以揣測他的表情,而他也未曾展露出任何可以供我走近一步的台階。
就好像他隻剩一具徒留本能的軀殼,而将其餘部分全部留在了過去。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一口氣說出這麼長的話。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的語氣卻好像在說别人的事一樣。
“在意的後輩…讓我猜猜,是上次被小禮老師帶來的那個熱血少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