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婆心一番勸說,好在他确實也是一個能聽進話的孩子,乖乖應承了,之後幾天都有過來。
給他推拿的過程中我發現,他雖然擁有着高速球這一令人豔羨的棒球上面的天賦,身體卻遠遠不及其天賦一般,稱不上強壯。
他應該是入學前短時間内竄高了不少,攝入的營養又跟不上身體需要的,導緻站在路邊看上去就像一根空落落的電線杆子,讓人不禁擔憂是不是一陣大風就能把他刮倒。
“你的身體比不上澤村那樣柔軟,再加上你的投球方式,感覺是很容易受傷的體質,平時一定要多注意勞逸結合,做足熱身,打好基礎啊。”
我擔憂地看着他,他認真點頭。
“知道了,大姐頭,我會小心的。”
“……”
你小子怎麼也?誰是你們大姐頭啊喂!
……
轉眼到了集訓最後兩天,部員們迎來了期待已久的練習賽。尤其是一年級的那兩個投手,面對珍貴的表現機會摩拳擦掌,可惜筋疲力盡的身體違背了他們的期待,發揮出的水平并不能達到預期的标準,被對手殺了個片甲不留。
相較于一年級的兩人,丹波前輩則在比賽中逐漸掌握了節奏,眼見着狀态越來越好,卻因為一顆意料之外的觸身球,讓現場一下子陷入了混亂之中。
我不承擔記錄員的職責,當時隻是作為旁觀人員隔着人群在球場外遠遠看到那一幕。
遙遠的距離讓我不能立即明白發生的事情,直到從他校的學生口中隐隐捕捉到“觸身球”的字眼,當即頭皮一麻,反應過來時我已經驅動雙腿飛快穿越人群,找到備在等候區的保溫箱,掏出了裡面的冰袋。
丹波前輩被團團圍住,片岡監督指揮着現場秩序,我撥開擋在前面的部員,看到丹波前輩已經由人攙扶着半坐起來,他的頭盔掉落在地,臉頰靠近下颌的位置有一個隐隐泛紅的擦痕。
‘怎麼偏偏是這麼不巧的位置!’
狠狠咬了下牙,我雙膝着地穩定身型,彎下腰對上丹波前輩的臉,一手固定他的頭部,輕輕将手中的冰袋貼到他的傷處。
他應該處在腎上腺素飙升的狀态,短時間内痛感不明顯,還在試圖掙脫束縛站立起來,被衆人壓制,我簡單評估了一下他的意識情況,确定他沒有出現腦震蕩的症狀,暫時放下心來。
沒過多久就有兩個部員帶着擔架趕到,大田部長已經開着車等在了門口,監督和小禮要陪同着去醫院,我就沒有再跟上去。
比賽中斷,剩下的部員面面相觑,今天的訓練隻有草草收場。
畢竟是傷在頭部,為了排除各種隐患想必要接受的檢查不少,監督他們這一去就是一下午。
吃過晚飯後有不少部員等候在食堂中,本來今天是集訓最後一天,約定着要好好慶祝一番,結果卻沒想到出了這種意外。
丹波前輩作為隊内目前最成熟的投手,驟然喪失這一重要戰力,還是在這種關鍵時期,球隊無可避免陷入低迷情緒之中。我和另幾個經理我們單獨坐了一桌,一頓飯食不下咽,是鹹是淡都分不太清楚。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春乃坐在我的對面,她難掩不安的表情,雙手緊緊攥着自己的袖子,六月的天卻好似感到寒冷一般微微顫抖着。
“會沒事的,一定。我們要相信大家的實力,積攢下來的努力是不會騙人的,讓我們一起等待着丹波君回來吧。”
貴子前輩安撫着大家的情緒,她伸手握住春乃的指節,我們幾個緊追着也将手伸過去,其實大家的指尖都是一片冰涼,但我們還是緊緊握成了一團,像是那手心裡有什麼不得不去守護的珍貴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