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怎麼會在這兒?”
空曠的半開放站台,嘈雜的環境。我驚喜的聲音傳遞不出去,但似乎也不需要被他們聽到。
确認我的存在,那群少年像一艘劈開水面的巨艦一樣,轉瞬走到我身邊,将我圍在了中間。
幾個月不見,我本以為自己長高幾公分能拉近一些身高差距,卻沒想到步入高中的少年才是真正踏入成長階段,不光是身高,連帶周身氣質也跟着水漲船高,一下子都讓我有些恍惚。
“真的是阿熏欸!看背影我還沒敢認。”文太興奮地原地彈跳,紅色頭發蘑菇雲一樣展開。“阿熏怎麼把頭發剪了,不過這樣也好看!”
他把胳膊搭上我的肩,将上半身的重量壓向我。
“你們怎麼在東京,最近有什麼比賽嗎?”我握着文太的手指,放任他用側臉不停蹭着我的耳朵,看向以縱容的目光注視着我們的幸村。
他的頭發比起上次冬日見面的時候也短了許多,看上去顯得人更精神了,身姿挺拔,肩背比起中學時期似乎更為寬闊。
我欣慰地一一打量他們,知道他們在我看不到的時間裡也在不停收獲無疑是最令我高興的事情。
“我們接到了邀請,在這邊有幾場練習賽。”柳拉了一下有些滑落的網球包,無奈地彈了彈文太的腦門。
“你也差不多一點,别把她壓壞了。”
文太不情不願地撇撇嘴,我晃晃他讓他自己站直,看他被桑原扯回去。
“puri,那是你們學校的制服?”
仁王手插兜,像是逛博物館參觀展品一樣端詳我一陣,薄薄的嘴唇拉成意味不明的弧度。
“還是立海大的适合你。”他肯定自己一般點點頭,征詢的目光看向幸村,“你說呢?部長。”
“阿熏喜歡就好。”幸村沒有正面回答,不愧是他,不會随意評論女孩子的着裝,不像某人愛尋人開心。
我一拳捶向仁王的肚子,他誇張地痛呼一聲,委屈地回去找柳生,被對方無情嘲笑。
“最近還順利嗎?”幸村沒有理會自家耍寶的部員,見我點頭,目光投向我身後自從他們出現後就一直默不作聲的人。
“這位是?”他氣質一轉,瞬間從如沐春風的少年轉變為立于王者立海頂端的男人。
我轉身側對着禦幸前輩,剛想向他們介紹,就聽少年清朗聲線,笑容燦爛,說出的話卻讓人無語凝噎。
“呀,請不要在意我。我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路人罷了。”
“……”幸村沒接茬。
我眯着眼睛歪頭看他。
“剛還在說自己是隊長的人在說什麼呢。”
現在是示弱的時候嗎禦幸一也?青道棒球部隊長的名号在哭哦?
“真是位幽默的學長。”幸村低頭淺笑,“我們家阿熏承蒙貴校照顧,隻可惜我們擅長的領域不同,沒法在球場好好尋求一番指教了。”
“哪裡哪裡。島田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優秀經理,能夠得到她的支持實在是青道的榮幸。”
我來回掃視這兩個隊長臉上虛假的微笑。
又來了,這尴尬的即視感。
每回我的舊東家和新東家相遇都要來這一出嗎?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在趁機故意搞我心态?
“阿熏,下周海原祭,你有空回去玩嗎?”
幸村率先打破僵持的局面,他微微低頭看我,藍紫色的眸子含着希冀。
“已經是這個季節了嗎…”我有些恍然。
說到海原祭的話,那已經是全國大賽後的一個多月了,我之前有在網絡上看到他們的報道,隻是還沒來得及祝賀。
“恭喜全國大賽優勝!雖然有些遲了…”我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系。本來優勝也隻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我們不可能再重複當年的失敗。”幸村不在意地表示。
其實按照他們之前在u17集訓的表現,高中畢業後步入職業也未必不可能。相較之下,區區高校級的全國賽事獎章可能确實含金量沒有之前那麼高了。
但怎麼說呢,全國三連霸對于幸村的意義不僅僅是一種榮譽,更是他的執念,所以哪怕那個獎杯不是現如今的必需品,為了之後能夠毫無遺憾地回顧這段時光,也是一定要去奪下的。
“今年的海原祭據說很盛大!我們也拜托話劇社的社長寫了個很有意思的劇本,排練了好久呢!阿熏,來看嘛!”
文太探出頭,熱情招呼我,我受他的影響不自覺露出微笑,但思慮再三,我還是搖了搖頭。
“我就不去了。”
“欸~”紅發少年雙手下垂,難掩失望的表情。
“是有什麼事情走不開嗎?”柳猜測說。
我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