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見到你們是意外之喜,我很滿足了。但是如果以他校生去看你們的表演,總感覺有點寂寞,所以還是不去的好,你們記得多拍點照片到時候發給我。”
我這麼說,做好了被他們吐槽冷漠的準備,可幸村無奈的眼神,像看着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就算你不在立海大,也依舊是我們的阿熏。”
他伸手幫我把鬓邊的頭發挂到耳後,我愣神一下,抿了抿嘴,沒有再回答。
……
短暫的相聚後,和他們一行人告别,我和禦幸前輩坐上了回程的電車。
不知該說些什麼,我和他難得默契地保持沉默,分别坐在對側的椅子上看向窗外。
走出車站,天色變得陰沉,藍灰的雲層積成厚厚一團,壓得很低。
沒邁出幾步,就感受到了冰冷的雨滴打在發間,幹燥的水泥路面被砸出一個個濕漉漉的圓點,須臾間布滿了空隙。
我停頓腳步,擡頭望天。回憶今天出門前天氣預報的幾秒間,細密的雨簾已經化成傾盆大雨,禦幸前輩先一步反應過來,扯着我奔向不遠處一家拉着閘門的店鋪。
站在店家門口,我倆有些狼狽地拍打着身上殘留的雨珠,可惜學校的制服材質過于吸水,這項行為隻能起到一個心理作用。
我慶幸自己在襯衫外套了一件馬甲背心,這時候不至于人前失儀,禦幸前輩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薄薄的襯衫吸飽了水,沉重地貼服在身上,看着都覺得難受。
“天氣預報好像沒說要下雨啊。”
我擰着眉毛回憶,禦幸前輩放棄掙紮,破罐子破摔地往後一靠,也不去處理衣服上的水迹了。
“那東西什麼時候準過。”
他看上去有些煩躁,我眨眨眼,不懂剛才還好好的人怎麼淋了場雨心情就不好了。
“禦幸前輩,不介意的話用我的手帕擦一下臉把。”
我從斜挎包裡掏出手帕遞給他,不知道是不是頭發擋臉的緣故,我的臉上并沒有淋到多少雨,可禦幸前輩臉上基本濕透了,連鏡片上都沾滿了雨水。
“不用了,也不差這點水了。”他擺手拒絕。
我捏着帕子,見他真的沒有接過的意思,隻好拿着擦了擦自己的頭發。
“這雨好像一時半會兒不會停,要在這邊等嗎,前輩?”
如果是陣雨,十幾分鐘下來雨勢就該小了,可這場雨非但沒有減小,還有幾分延綿不絕的氣勢。
“這附近好像也沒有什麼便利店,不然還能進去問問有沒有傘賣。”我有些苦惱。
“……”
他沒有表态,一時間這片小小屋檐下隻有我一個人自顧自說話的聲音。
“前輩,從遇到我之前的社團成員開始就一直很奇怪,明明平時不是會說出那種話的人,是他們有什麼地方冒犯到前輩了嗎?”
雖然從初見開始這個前輩日常就一直表現出一副不太靠譜的樣子,但誰都清楚那隻是他的性格使然,關鍵場合還是能分輕重的,不然片岡監督也不可能提拔他作為隊長。
可是今天他面對第一次見面的外校學生,先是罕見地示弱,又莫名其妙說些冠冕堂皇的話,現在又在我們獨處的時候生悶氣。
我皺着眉,他對我這番突然發作似乎感到意外,睜大眼睛近乎不知所措地回視我。
片刻後,他躲開我的注目,低聲解釋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在意,抱歉。”
“那什麼,我隻是突然意識到,我對你之前的生活知道的太少了。”
他這樣說。
我一愣,目光掃過他此刻不自然的側臉,意識到這段話的含義後,幾乎有些忍俊不禁。
“這是嫉妒嗎,禦幸前輩?”
也太沒大人樣了吧,又不是幼兒園的孩子了。
但不知為什麼,我又覺得心裡某個地方有些輕飄飄的,這是不是代表我在這個前輩心裡也是占有了重要的席位呢?
我眯着眼睛笑了起來,他透過眼角看到,目光遊移一陣,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來。
強風卷着水汽從我們之間穿過,帶走了先前沉默的氛圍,我收住笑,看了看天色,向他提議道:“前輩要不要先去我家避一避雨,這裡離我租住的公寓很近。”
不如說就幾百米,拐個彎就到了,相反距離青道就遠了,更别說青心寮還要繞到校舍後方,途徑兩個大球場。
面對我的提議,他神色遲疑,我再接再厲:“這場雨一直不停,我們總不能在這邊站好幾個小時。我是不要緊,前輩一直穿着這身濕透的衣服頂着風,要是感冒了影響到後續比賽怎麼辦,秋季大賽就在眼前了哦!”
禦幸前輩為難地看着我,終于點頭,我甚感欣慰。
“前輩還沒見過土豆餅吧,這次去還可以陪它玩,我的土豆餅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最乖巧的狗狗了!”
圖窮匕見,我揭露自己的最終目的,得逞地笑,扯了禦幸前輩的袖子拖着他又一次跑入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