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輸，也不允許自己輸。

走回工作室，她腦子還是有點亂，幹脆拿起手機刷了一會兒，想讓自己的大腦放空一下。

沒想到點進微信時，看到朋友圈裡出現一條嶽星輪的最新上傳的圖片。

下面還有一段配文——

老鐵們，這系統太他.媽垃圾了，是bug還是平台故意的？

向晚卿擰了下眉，随手點進了圖片。

這是一個火車的搶号界面，上面印着三個碩大的黑體字：搶号中，後面跳動着一串省略号。

然而在另一個圖片中，跳到了支付界面。

在這個界面可以明顯看到搶票成功待支付的信息。

向晚卿恍惚大悟，激動下竟然發現自己聲音卡在了嗓子裡。

她從辦公室跑出來，舉着這兩個圖片給大家看。

幾個人都圍了過來，然後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陸博楠拍了下腦門；“人才呀，我以前還真沒注意到。”

小貝也眯了眯眼：“這是平台的bug？”

“我怎麼總覺得這個人在放出來讓我們看到的，晚卿，這人是誰？”

向晚卿炫耀道：“這可是我高中同學，我昨天跟他提了一嘴，沒想到他還挺上心。”

大家驚豔：“晚卿，還得說是你同學，這就叫魚配魚，蝦配蝦，咱們向總優秀，認識的人也一樣優秀。”

向晚卿點點頭。

她還挺受用。

就是不知道嶽星輪是不是真的有意在幫她。

向晚卿盯着微信頭像，心裡一陣掙紮。

她那三千多塊錢起作用了？

如果真是這樣，嶽星輪得是多麼神奇地存在。

向晚卿也說不上來，但凡是程序，它就沒有沒有bug的。

嶽星輪真能想到一層，他現在還真是強大。

“先按照這個思路試試，說不定能行。”

大家意見一緻，開始動手改程序。

小貝開玩笑：“你同學在哪高就，請過來呗。”

向晚卿笑：“人家現在有高枝兒，他就是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高中三年我沒能超越過的人。你都不知道，他簡直是我高中的心裡陰影，我那時候每天晚上做夢都能夢到他，不過後來他出國了，最近才碰到。”

小貝笑了一聲：“我隻問了一句，你怎麼說這麼多句？看來這陰影還留着了，你要不去寺廟裡燒個香？”

再一想，能讓向晚卿做噩夢的人，想必真的不簡單。

看來向晚卿以後還得繼續做噩夢。

—

下午3點半，預售款手機LOVE P 520系統正式開搶。

在電腦後台的對接頁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的程序變成了一個小光點，在一個巨大的圓圈周圍移動。

好像地球繞着太陽在轉。

可就是沒有達到圓圈裡面。

大家都看得屏住了呼吸，恨不能把眼睛伸進屏幕裡面去。

向晚卿握緊了手，手心裡一層薄汗。

1号，1号，一定要1号。

“1号！”

“1号！”

“誰他.媽說宇宙的盡頭是鐵嶺，宇宙的盡頭是米途！！！”

......

所有人都在下面小聲地叫号。

這可關系着工作室的命運，至關重要的一局，一定不能輸啊。

圓圈閃動得越來越快，旁邊的光點也移動得越來越快，在電腦屏幕上看得人眼昏。

終于，光點一躍進入到圓圈之中，然後屏幕上閃動了‘NO’兩個字母。

向晚卿緊緊盯住屏幕。

當NO1的光芒漸漸淡去時，從淡去的地方緩緩現出一個數字。

小貝眨了兩下眼：“是1，真的是1！”

以向晚卿為中心，公司裡一陣狂歡的聲音拔地而上，快速蔓延到了各個角落。

陸博楠興奮地當場跪了下來，雙手高舉，仰天長嘯：“我們成功了！”

向晚卿慢慢吐了口氣。

不管是不是嶽星輪有意幫她，這次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

辦公室的歡呼聲還沒有停下來，歐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不愧是跨國際财團，辦事效率就是高。

電話當然也不可能是沈闊陽打的，隻是歐銳業務部打的，跟向晚卿約定簽約的事。

兩邊交涉完後，那邊的高經理順便說了一句：“LOVE P 520，NO1号手機現在歸米途了。”

向晚卿：“......”

來真的？

折騰了這麼多天，向晚卿也是累了。

她和同事在外面小小慶祝了一下便早早回了家。

洗了澡就一頭栽到了床上。

趴在自己的布偶熊上，向晚卿刷着手機，鬼使神差般又點進了嶽星輪的朋友圈。

昨天通知的那幾個字還在上面，顯示發布時間是一個月之前。

再回頭看看自己轉出去的那七個500塊錢。

怎麼想怎麼覺得奇妙。

她十指一動，身體微微揚了起來，帶着小小的興奮，在對話框中打了幾個字。

小棉襖：【我赢了<抱拳><笑眯眯>。】

打完剛想點發送，她歪着頭想了一下。

還是算了，萬一嶽星輪回過來問她錢的事，豈不是有點尴尬。

于是删除，睡覺。

第二天她按照約定的時間和陸博楠去了歐銳的辦公大樓。

歐銳在京北雖然是個分公司，但是氣勢磅礴。

足足三十層的大樓，占地幾十萬平方米，一側是辦公大樓，另外還有休閑娛樂場所。

這裡的配套設施，都是給員工精心準備的，并不對外營業。

他們出示了身份證，進入辦公大樓後直奔電梯而去。

業務部在二十八層。

電梯停下的那一刻，就有前台小姐姐微笑地同他們打招呼，并讓他們在會議室裡稍候片刻。

辦公大樓都是全封閉式的，隔音效果自然不錯。

如果不是大聲喧嘩，基本是聽不到聲音的。

可偏偏他們還沒邁進會議室，就聽見旁邊的經理辦公室裡傳出了一道沉沉的聲音：“我不相信沈總的決定，我要見他。”

“姜總，沈總吩咐了，他現在不見任何人。”

另一個聲音輕笑，像在哄着誰：“而且這次米途競标成功，也是沈總親自過問的，您這個時候去，擺明是去興師問罪，沈總能高興才怪。”

辦公室裡有一瞬間的安靜。

向晚卿和陸博楠對了個眼色，大約都知道裡面的姜總是誰。

姜承宴的父親，承天集團的姜中晖。

也是沈闊陽的幹兒子。

一把年紀了給一個年輕人當幹兒子，向晚卿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好笑。

真不要臉。

他上來鬧，無非就是佳藝競标不成功，他面子上無光。

向晚卿心裡冷哼。

陸博楠是嘴上直接哼了出來：“真以為李思淼能做出什麼好程序來，選兒媳婦都不會。”

“晚卿，幸虧你沒嫁給姜家，要不然惡心死你。”

向晚卿撇了下唇。

前台小姐姐怕他們聽到什麼不該聽的，馬上拉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讓他們進去等。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陸博楠自己走了進去，向晚卿轉身走去了另一邊。

在洗手間裡蘑菇了一會兒，再出來時，正好姜中晖也從高經理的辦公室裡出來。

兩個人走對臉，正好碰了個面。

就是要正面打你的臉。

向晚卿笑盈盈地走過去：“姜伯父，這麼巧？”

姜中晖擡起頭，臉色一沉，隻嗯了一聲，越過她想離開。

向晚卿也沒理他，轉臉對高經理笑道：“我們可以簽約了嗎？”

剛走過去的姜中晖蓦然收住腳，沒回頭地又哼一聲，然後才邁進了電梯裡。

向晚卿心裡冷笑。

等我拿下了沈闊陽，讓你們一個一個都叫我幹奶奶。

協議簽定的是三年，沒有寫到期續簽，隻寫明了合同到期後歐銳将不再使用米途進行後續管理運營。

向晚卿和陸博楠都有些奇怪。

怎麼隻有三年這麼短？

按理說一般公司買下了程序的使用權，後續都是要靠程序的設計方進行運營。

難道三年後歐銳還想推陳出新，到時候再觀摩各家的程序優勢？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所以說，米途還得繼續努力，讓歐銳越來越滿意才行。

米途和歐銳合作一事，沒過一天就在京北傳得沸沸揚揚。

也有不少小型企業主動找上了米途，願意請他們研發新的程序。

一時間向晚卿和陸博楠賺了個盆滿缽滿。

向晚卿看着那件西服，拿起手機給沈亦寒發了條微信過去——

小棉襖：【沈總，西服洗好了，您看什麼時候有空，我親自給您送過去<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