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楠訂了一個大型的包廂,差不多十幾桌的那種。
這會兒大家喝得都有點多,劃拳的劃拳,跳舞的跳舞,包廂裡吵到不行。
向晚卿有點暈了,她盯着手機上的幾個字琢磨了半天。
什麼叫‘我有空了’?
一旁的小貝過來叫她:“向總,大家要唱歌了,你也來吧?”
“啊?”
向晚卿擡起頭往前面掃了一眼,投屏之中,真的播放出了歌曲,周圍的喇叭環繞,撲天蓋地地響起。
投屏前,陸博楠正扭着腰發.騷,深情地閉着眼唱。
周圍同事起轟,拍着桌子大叫:“陸總夠深情,我要暴烈地哭!”
“我芳心暗許了,陸總,來吧!”
同事一起轟,向晚卿空白的大腦被嘈雜聲震醒了幾分,她對小貝呵呵一笑:“你們唱吧,我一會兒再唱。”
“等着你呀,向總。”
等什麼等,群魔亂舞,有什麼好唱的。
向晚卿從桌子上支愣起來,盯着手機上這四個字又回憶了一遍,好像為了印證自己的回憶沒猜,手指順着屏幕向上劃,看到上面的幾條消息。
終于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你有空,我還沒空啦。”她咕哝了一句,在微信上打字。
小棉襖:【你愛有空沒空,要不是看在老同學的情面上,誰想約你吃飯,我現在沒空了。】
腦子一暈,連心裡話都打上去了。
發出去後,向晚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去洗手間。
陸博楠唱到了高潮,全體起立替他歡呼,有的人直接脫下衣服掄了起來。
她一走過去,乒乒乓乓撞到了幾個人身上。
“向總,你沒事吧?”
“沒事,我去洗手間。”向晚卿擡手扒拉開,感覺眼前有點眩暈。
洗手間在哪兒了?
她在原地定了定神,終于看見左手邊畫着的洗手間圖标。
又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在洗手間裡差點沒吐出來,她刻意往臉上撲了點水,這才筆直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桌子上,手機一直亮着,嶽星輪的微信好像早就回過來了。
十年:【你在哪兒了?】
小棉襖:【公司聚會。】
前面的音樂已經改成了暴烈的搖滾,一群男同事在前面又蹦又跳,聲音震耳欲聾。
向晚卿擡手捂了下耳朵。
旁邊的同事湊過來大聲問她:“向總,你是不是不舒服?”
向晚卿勉強笑笑:“有點喝多了,沒事。”
同事給她端了杯熱水,她手捧着喝了幾口,好像胃裡是舒服了一點。
嶽星輪的微信也回了過來。
十年:【喝酒了?】
小棉襖:【喝多了。】
十年:【需不需代駕,算你便宜點?】
代駕啊?
向晚卿托着下巴還真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其實也沒思考出來什麼,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車子得開回家,省得明天麻煩。
于是她隻思考了一秒就回過去。
小棉襖:【好啊好啊,還是你夠意思,不虧是我高中同學/悲慘表情包/<無語>/暴哭表情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打什麼,胡亂發了一堆表情包過去。
十年:【定位發我。】
向晚卿在手機上擰着眉找了一會兒,這才把定位給嶽星輪發過去。
因為大家都看出來向晚卿唱多了,所以也就沒讓她唱歌。
差不多鬧到12點才散,出來時長街上隻有幾輛車在奔她,周圍的店鋪都關門了。
陸博楠扶着向晚卿:“我送你回去吧?”
她已經東倒西歪了,這副樣子連車都打不了。
“哦,好。”
向晚卿靠在陸博楠肩上,還嘟起了唇:“我今天可倒黴了,喝個酒都能喝醉,我不管,你得安慰我。”
同事們都陸續打車走了,隻有幾個人跟在向晚卿身後。
聽她這副要哭的要樣子,都哧聲笑了出來。
“向總,别怕,以後我們保護你,公司的事交給我們就行!”
“以後哪個男的敢泡咱們向總,得先把好關,可别像姜渣男那樣,始亂終棄!”
“沒問題,向總是女漢子,我們是護漢使者!”
同事這一打哈哈,雖然在開玩笑,可向晚卿還是挺受用的,一直在點頭。
前面,一輛的士停在了酒店門口。
正在打哈哈的幾個同事都愣住。
茫茫幕色之中,男子一身黑色T恤,與夜色融為一體。
T恤寬松,順着筆挺的胸膛向下,在腰部微微收斂,垂下的部分直到胯骨處收緊。流線般的長褲配了一雙黑色的皮鞋。
他從車裡下來時,嶄亮如星般的眼眸隻在人群中一掃,便準确無誤地定格在了向晚卿身上。
然後在所有人驚豔的目光中,一步步從車後走過來。
陸博楠認出了嶽星輪,低頭看了眼差不多快睡着的向晚卿:“你是來,接她的?”
這一刻他直覺嶽星輪對向晚卿的感情不一般。
否則一般人不會這麼晚了跑來接一個女孩子。
嶽星輪的目光始終在向晚卿身上,他掃了周圍的同事,對陸博楠淡淡笑道:“我是她請來的代駕。”
陸博楠:“......”
“沒辦法,這年頭錢不好賺,我們又這麼熟。”
言下之意就是順便做了向晚卿這單生意。
殺熟啊?
陸博楠笑了一聲,把向晚卿交給嶽星輪:“那就麻煩你送她回去。”
如果是别人他還放心,但嶽星輪他是放一百八十個心。
大不了就是兩個人滾在一起,嶽星輪這皮囊,向晚卿也不虧。
嶽星輪接過站都站不穩的向晚卿,對大家颌了下頭,扶着她走去了小奔馳。
直到車子開出去了,大家才緩過神來。
“他和向總是什麼關系?”
“代駕吧?他不是自己說了嗎?”
“靠,這代駕也太帥了吧?”
大家紛紛掏出手機叫代駕。
萬一自己也能碰到一個帥哥呢?
向晚卿根本醉得不省人世。
嶽星輪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子,隻能打橫将她抱了起來,一路上了樓。
他輕松打開了密碼鎖,把她抱進了房裡。
房間沒有開燈,洋洋灑灑的月光透過窗子照到床上。
她還穿着短裙的職業裝,在床上翻了個身,裙子直接蹿到了上面。
嶽星輪轉開眼,拉了床被子直接蓋到她的身上。
卧室裡隻有一組衣櫃。
他定定地看過去,隻猶豫了一秒便走了過去。
打開衣櫃,快速掃了一眼裡面,然後關上。
已經半夜一點多了,嶽星輪目光依舊明亮,絲毫看不出倦怠。
他拉上窗簾,關好卧室的門。
出來時,又在另外兩個間房看了一遍,連客廳、廚房和衛生間都沒放過。
直到做完這些,他似乎是松了口氣,這才帶好門離開。
對面的住戶早已睡下,嶽星輪掃了一眼,轉手摁了電梯。
樓道裡的聲控燈自己亮起,他站了一會兒,擡頭看着電梯上的跳動數字。
就在紅燈亮起時,他突然擰了下眉。
電梯門緩緩打開。
嶽星輪卻轉身又走回到向晚卿的大門前,握着門往裡推了一下。
在确定門真的鎖好後,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邁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