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國抓着欄杆的手一緊,輕輕歎口氣。
陸任激動的上前,可欄杆将他阻攔,仿佛一座高高的牆,将他困在無盡的深淵裡面。他這才清醒過來,卻對夢中的景象久久無法忘懷。
“後面何時清将你們照顧到老,你們壽終就寝。而我也跟着出去談單子,建立分廠。到了後面,小川長大考了研究生,成了老師。而何時清死去,我跟念念領了結婚證。”
簡短的兩句話,概括了他前世的一生。
可他還沒跟秦念念光明正大的昭告天下,陸任就清醒了。
他成了人人厭惡的造謠份子,需要改造的小偷。
巨大的落差,讓陸任險些承受不住刺激。
如果說時清是重生的,可她研究出來的技術,是他後年都無法達到高科技。
陸任緊緊握着欄杆,陷入了迷茫。
“原來何時清離開我,是那樣優秀耀眼。”是他斷掉了她的輝煌嗎?
陸建國環顧四周,沒有其他人在,也沒了顧慮,将真相說出來,“可能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當初算命的說過,何時清以後前途很好。她的八字可以為你抵消,甚至為你鋪路,你有貴人相助,會飛黃騰達。”
原來是這樣嗎?
那是不是季肆應該幫助的是他。
“所以她不是挾恩圖報,而是咱們家想用她來當踏腳闆。”陸任一臉惆怅,“那為什麼這次她不願意跟夢裡一樣,乖乖嫁給我。”
想到這裡,陸任猛的擡起頭,幾乎祈求着陸建國。“爸,你跟她爸是好兄弟。隻要你去告訴她,我一輩子心中隻有她,不會再娶秦念念,你讓她給我一個機會,我肯定會好好對待她的。”
陸任此刻的眼神,如同在荒漠中将要渴死的魚,急切的想要遇到水。
陸建國沒有反駁陸任的話,可他了解過最近時清的态度。
若是以往,他會很自信。
可現在看來,時清興許真的對兒子沒了感情。
不然不會将人關到監獄裡面。
這麼久,從來沒有看過。
陸任可認不清,“她很愛我,即使在夢裡,她到死的時候都深深的愛着我。她肯定放不下我和小川,她隻是想要報複我,讓我知道錯誤,是欲擒故縱。”
“隻要我認錯,她肯定會原諒我的。女人,不都是容易心軟的。”
陸建國覺得兒子說的不錯,他對兒子所說的話也很心動。
如今陸母中風癱瘓在床,家裡欠了一屁股債務,無法請保姆。
陸建國也沒吃太多苦,不想晚年過的悲慘,他太需要有人養老,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
若是何時清成為他的媳婦,兒子不僅能放出來,他們家還能靠着何時清逆風翻盤,真的成為京都首富。
天知道陸建國看到那些先進的電子産品,有多眼紅。
既然兒子知道錯誤,陸建國自然就順着兒子的意願,去挽留兒媳婦。
在他們聊完後,不知道有個小螞蟻在旁邊閃爍了下。
……
豐家最近很不好受。
豐家母女倆遭遇到鎮上人指指點點,門都不敢出。
豐柔嚼着粗糙的窩窩頭,食不知味。
外面的人議論聲,都傳入了母女倆的耳朵裡。
“何家那閨女坐着部隊的車回來的,下車的時候,那些同志對清丫頭可有禮貌了。”
“何家兩口子真是得來的福氣,瞧瞧家裡現在有大彩電,還有手機和電腦。”
這可真是羨慕壞了他們。
廠裡造出的彩電,第一時間就送到時清家裡。
清晰的畫面,色彩分明,五彩斑斓,讓不少人打開新世界。
外面寒氣入骨,可屋子裡暖洋洋的。
端起寫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搪瓷杯,泡着軟乎乎的麥乳精,炊煙袅袅。整個人吹着暖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日子街坊鄰居别提有多羨慕了。
時清最近放假,就舒服的窩在沙發上,廠裡的訂單越來越多,光是紅利,每個月都能拿到三萬,早早實現了财富自由。
對于錢和權利,沒那麼看重。
小廢物開始變懶,窩在家裡看着秦苗演的神話劇。
何父何母的精神越來越好。
他們吹着暖氣不怕冷。
時清跟他們送了手機後,倆老興沖沖的跟秦苗打電話。
“苗丫頭,你還在電視上呢。”
秦苗:“伯母,這是我演的電視劇,好看嗎?”
“好看着呢,就是那男人配不上你,你還是甩了他。”
“那肯定的,不過我不能劇透。伯父伯母,還得繼續追着劇哦。”
等挂斷電話後,二老還在津津有味的讨論着電視劇。
時清這邊也不停歇,回了京都的成教授,每次遇到什麼問題,都跟時清讨論。
等時清解答出來,他都會瘋狂誇贊。
可惜誇贊的太多,從成教授那邊薅了将近一萬的情緒值後,就再也薅不出來。
時清很遺憾,隻能将目光轉向國際展銷會。
而馬上就要過大年,何母高興的貼着紅色的福字。
冰裡凍着剛做的臘肉。
白面和白米肉蛋,吃都吃不完。
這種日子,是他們從來想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