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爾,你說……安娜的父親會不會也有一個代表他的娃娃?”
雖然在過家家的遊戲中,安娜并沒有拿出代表父親的洋娃娃,賀知意猜測,這個娃娃被她藏起來或者毀掉了。
“這麼确定?”
“我不确定。”賀知意搖搖頭,他忽然笑道,“我不是先知,隻能在合理範圍内猜測,在安全的情況下嘗試。”
“如果找不到這個娃娃呢?甚至,它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那就再找。”
困意襲來,賀知意慢慢閉上眼睛,嘴裡喃喃道:“總有找到的一天。”
滴答——
滴答——
冰涼的液體滴落在鼻尖,異樣的感受吵醒了睡夢中的賀知意。
啊……真煩啊,連着兩天沒睡好覺。
賀知意半夢半醒,大腦還沒開機,但是在心中罵了一百遍這本該死的童話書。畢竟他前一天從草地上醒過來,今天一大早又碰上了不明液體……
等等?!
房子裡怎麼會有水???
一百萬種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不斷閃過,昏沉沉的大腦幾乎是瞬間開機,賀知意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滴答——
滴答——
賀知意環顧四周,發現卧室内的景象早已天翻地覆。清新的小碎花牆紙開始泛黃、脫落;床上雪白的被褥和枕頭像是很久沒曬過,從内到外透着一股黴味;天花闆上大片大片的油漆脫落,稀稀拉拉地落在地上;賀知意伸手拍開開關,頭頂的吊燈滋啦啦地響了響,這才發出微弱的黃光。
賀知意擡頭,發現開裂的天花闆上,一滴滴黑色的粘液正從縫隙中不斷滲出——和昨晚鏡子中的那些詭異的液體如出一轍。
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整個房間似乎快進了數年,在無人管理的情況下成了荒廢的樣子。
房間裡唯一正常的隻剩下賀知意和還在熟睡中的洛爾。
賀知意心中有些許麻木,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中,他經曆了被木偶追殺、鏡子吃人以及深夜走廊上的斷頭屍體等等,在鬼門關走過兩次,他覺得現在的狀況也不是不能接受。
“洛爾?洛爾?”
賀知意推了推另一邊的洛爾,睡夢中的少年隻是皺了皺眉,翻個身繼續睡覺了。
賀知意:……
第一次見比小黑還能睡的生物。
醒醒啊喂!天要塌了!
賀知意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從床上拽起來,正苦惱怎麼把人叫醒,頭頂的時鐘開始“布谷——布谷——”地叫着。
洛爾終于被這樣的聲音吵醒了,雖然他睡覺睡得很沉,但是清醒的速度意外地快。他“噌——”一下起身,立馬就發現了房間中的變化。
“現在幾點了?”
賀知意擡頭看了一眼鬧鐘:“正好七點。”
八點要給安娜準備好早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走廊裡傳來劉義理的尖叫聲,賀知意和洛爾迅速起身,跑到走廊查看。
劉義理與蘇賀兩個人衣服松松散散的,頂着雞窩頭就從房間裡面跑出來,看見賀知意和洛爾的時候仿佛看見了救星一樣兩眼放光:“賀、賀哥!這個房子!”
“房子異變了。”賀知意在兩人面前依舊是淡定的模樣,“我知道。”
“你、你知道?”
劉義理看向賀知意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崇敬。
不愧是高玩啊!臉這種事情都能提前預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賀知意從劉義理閃閃發光的眼神中讀出了他内心的小九九,他笑着說道:“我沒有預知的能力,也是早上起來才發現的,每個人的房間裡應該都異變了。”
“哦哦哦……”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大家房間裡的鬧鐘應該是同一時間響起的,周妍和沈容月很快也從房間裡走出來,與劉義理兩人不同的是,兩個女生倒是沒露出驚恐的神色。
幾人來到一樓,發現一樓的狀況和二樓如出一轍,大片大片的油漆掉落在地上,露出背後紅色的磚塊,客廳裡的沙發上布滿灰塵,牆角甚至長出了野草,靠近衛生間和廚房的地闆縫隙裡冒出幾朵蘑菇。
劉義理跟蘇賀去廚房搗鼓早餐,賀知意對着洛爾問道:“你身上的傷口怎麼樣了?”
他可沒忘記,昨晚洛爾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賀知意擔心會影響他的行動。
洛爾搖了搖頭:“沒事,今天起床的時候身上的傷口已經全好了,應該是故事副本會自動修複傷口。”
“恢複好了就好。”
廚房裡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賀知意看着四周脫落的牆皮和松松垮垮的紅磚,突然想到了什麼,拉着洛爾說道:“現在房子變成這樣,咱們是不是能去主卧看看?”
也許現在能把牆體撬開?
洛爾點點頭,還不等他開口,少女的聲音就在衆人的身後響起:“讓我看看,你們又準備了什麼難吃的菜?”
聲音有些耳熟,但明顯是一個更成熟的少女的聲音。
賀知意轉身,看見安娜在一夜之間長大,個子抽條長高了許多,五官更加成熟精緻,一頭金發及腰。
她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賀知意卻皺起了眉——安娜身上穿的還是十歲時的睡衣,過小的衣服穿在女孩兒的身上顯得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