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時哥……”時安也顧不上發懵的吳疾拉着他就鑽進了旁邊的樹林。
感受着那背後的眼神,像激光似的都鎖自己身上了,不跑等着人砍嗎?
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向着兩邊的樹林跑。值得慶幸的是,桃源村這條路旁邊的樹很茂密,哪怕騎馬也會受影響,可以争取逃跑時間。
時安一邊扒樹枝一邊抱着時樂死命朝深處跑去,這真就與死神賽跑了。
而吳疾跟在後面吓得臉色發白,腦袋發懵,隻能跟着時安一起跑。
那群人不過片刻就來到了時安跑進樹林的地方。
其中一個人狠狠劈了一下旁邊的樹:“媽的,小崽子,反應還真快!”
為首的那人舉起手上的彎刀,陰狠的地說“追!”
就在這時,樹上落下兩個黑衣人,隻見他們落下的一瞬間,便殺死了幾個匪徒。
首領看了一眼向樹林跑去的時安,然後回頭示意下屬先解決這兩個,反正他們帶着一個孩子跑不了多遠。
這片山林的入口處都有他們的人,跑不掉。
周圍很快傳來厮殺的聲音,血腥味也慢慢飄散開來。終究是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兒兩個黑衣人就慘死在路旁。
時安隐隐約約聽見刀劍相撞的聲音,卻也來不及思考,這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遇見過這樣的場面,真草了蛋了。
不知過了多久,雙腿變得毫無知覺,抱着時樂的手也開始痙攣,時安咽下嘴裡的腥甜,依舊不敢停下朝着遠處跑去。
在看見一個可以藏身的洞口之後,時安鑽了進去。
這個洞口不大,塞一塞可以容納三個人,時安把周圍的樹葉堆在洞口周圍,然後抱着時樂蹲坐在裡面。
一時之間,洞中隻剩下喘息聲,一會之後,吳疾白着一張臉,顫抖着聲音:“時、時哥……”
時安喘着粗氣,用力抱着時樂:“沒事的,剛剛我們跑的時候我聽見他們打起來了,會有人報官來救我們的。”
顫抖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吳疾還是在安慰極度恐慌的自己。
吳疾卻好像信了時安的話,雙手緊緊抱着膝蓋沒再說話。時樂抓着時安胸前的衣服,眼眶蓄滿淚水,卻不發出一點聲音,臉色慘白。
不知過了多久,時安慢慢平複了快要跳出的心髒,這才發現手腳已經痙攣到沒有知覺。
時安稍稍松開抱着時樂的手,擡了擡手臂和一條腿,發現僵硬無比,便抽出一隻手在自己身上按摩。
不知道那些人打赢沒有,自己需要保持最好的狀态,才能求得一線生機。
時安其實也是毫無頭緒,時安來到這裡也沒得罪人,要說是什麼引起那幫人注意,那就隻有水車了。
而膽大到打官府水車主意的人一定不容小觑,肯定也是一方勢力,時安心裡發虛,難道?天要亡我?
三人抱着各自混亂的思緒,平複今日的驚吓與内心的恐慌。
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已經恢複了些許,時安考慮了一下卻還是把時樂遞給了吳疾。
“吳疾,我們來的時候肯定留有很多痕迹,我出去弄一下。”
知道這些人是沖自己而來,那麼就一定不能連累吳疾和時樂。雖然自己也很害怕,但是外面的痕迹不處理,他們遲早會找過來。
“時哥,你還是不要出去了,太危險了”
吳疾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腦袋完全是懵的,卻也知道這樣很危險,誰知道那些匪徒有沒有追過來。
時安搖搖頭說:“他們是沖我來的,你幫我抱好時樂,我弄完就馬上過來。”
說完就慢慢朝外面爬去,吳疾手腳也有些發軟,就沒有拉住。
出去之後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快半下午了。
時安苦中作樂地想:這腎上腺素真給力,連滾帶爬跑了四小時。
時安弓着身子,把洞口周圍弄得自然一點,還往前走了一點距離,把來時的路也稍微處理一下。
時安顫抖着雙腿,心像是要提起來,時不時看向山坡,就怕聽見馬蹄聲。
可終究事與願違,當時安聽見馬匹踏地的聲音時,心髒猛的抽動了一下。
除了視力,時安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五感都比常人好,聽聲音離這裡還有一點距離。
時安立馬做出判斷,返回洞口:“吳疾,他們追過來了。”吳疾面露驚慌,又聽見時安說:“你幫我、照顧好時樂。”
“不、等等時哥,這裡很隐蔽也可以塞下你!”吳疾意識到時安想做什麼,忍着淚水連忙說道,急切地想要把時安往裡拉。
時樂也驚慌地抓住時安的手:“哥哥,嗚,哥哥進來。”
時安掙脫開時樂和吳疾的手,心髒抽痛。
“吳疾抱住他!”然後抓起吳疾的手環住時樂:“樂樂乖,哥哥馬上就會回來了。”
吳疾聽見時安的怒呵,下意識抱住了時樂,看着時安懇求的眼神,吳疾一手捂住時樂的嘴巴,一邊無聲流着眼淚。
“唔、哥哥,哥……”時樂不斷掙紮。
時安回頭看了一眼,來不及傷春悲秋,立馬把洞口恢複原樣,雖然他們的目标是自己,但還是要做好萬全準備。
以前看電視的時候就覺得這種行為很弱智,為什麼不一起跑呢?等自己經曆才明白,為了自己愛的人,真的可以以身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