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霄連忙止住了自己這樣的心思,不敢再往下想,眼下最主要的還是搞定這個要逃跑的女人。
赤紅霄突然覺得自己心裡的這點盤算在言笑晏晏的沈婳伊面前完全見不得光,全都陰暗無比。逗逗這個女人的打算已經讓她的心裡起了樂趣。
赤紅霄靜靜看着忙碌起來的沈婳伊,心裡隻恨不得自己早點能好起來,好實施她的小算盤。
而她的身體果然也很争氣,隻休養了兩三天後就能活動了。
前幾日官府已經發了通告要捉拿那一晚的刺客,因此沈婳伊在把她救下的當天就給她換回了女裝來掩蓋身份。
赤紅霄十分好奇沈婳伊是如何能在重重包圍下把她從山上救下來的,但沈婳伊貌似總能有自己的法子。她不願多說,赤紅霄便也沒有多問。
在赤紅霄能下床活動後,二人都覺得靜海縣不宜久留,不論如何早日脫身才是上策。
這天兩人辦理了退房的手續後就在客房内收拾行李,沈婳伊看着赤紅霄挂在床頭的劍,也許是出于好奇,沈婳伊拿下那把劍,看着劍身上的字問道:
“赤霄,其實救下你的當天我就很想問,你叫赤霄,但是我發現你的劍身上卻刻着赤紅霄三個字,裡頭有什麼講究嗎?”
“沒什麼講究,隻是我在跟随主人之前,诨名叫阿紅罷了。”赤紅霄沒有擡頭,隻是繼續在收拾行李。
“這麼說,你以前叫阿紅咯?沒有姓嗎?”
“有姓啊,我出身在陳家村,估計也姓陳吧。窮苦人家的孩子取名都很随便。”赤紅霄苦笑道。
“話雖如此,但我覺得紅色很适合你,是不是因為這樣你才叫阿紅。”沈婳伊把劍收回了劍鞘遞給她。
“就算是再随便的名字也是自己的過去。你都能把它刻在劍上,也代表你并沒打算忘吧。”
赤紅霄接過自己的佩劍,沈婳伊對着她繼續說:
“反正我們逃離在外也要掩人耳目,再叫你赤霄我怕會被青刀門的人發現。不如之後我叫你紅霄吧,我覺得這個名字也很好聽,你覺得呢?”
“夫人樂意叫什麼就叫什麼吧,赤霄不在意這些。”
赤紅霄把行李收拾好後直起了身子,才發現沈婳伊一直凝神在觀察她。她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沈婳伊開口解釋着:
“紅霄,你穿衣裳怎麼一直都是那種灰撲撲的顔色,把你的模樣都襯得不好看了。我覺得紅色很适合你,隻可惜我平常不愛穿紅衣裳,行李裡也沒紅衣服,不然你穿紅色的話,肯定會特别好看。”
沈婳伊這一串話沒頭沒尾的搞得赤紅霄無所适從。從沒人跟她讨論過她穿什麼才會好看,她的注意力從來也隻放在辦事上,無心在意外表。
而穿紅衣對于一個在暗處刀尖舔血的人來說,總歸太過顯眼了。
“行李收拾好了,夫人趕緊動身吧。”
赤紅霄不知如何接話,隻得背起行李轉了話題,結束了讓她無所适從的局面。
兩個人輕裝上路,由于做着女子裝扮,她們又湊在人堆中,躲過官兵的搜查出靜海縣到也不是難事。
“靜海縣還有精絕幫的武館在,這幾日夫人從青刀門跑出來,他們沒有四處幫着查找嗎?”赤紅霄混在人堆裡壓低着嗓音問。
“我出發前隻借口說我想回大沽的娘家,碧紋為了替我掩人耳目,帶着人馬照舊往大沽去了,他們應該不知曉。”
“并且我長年待在深閨,普通的弟子也未曾見過我,就算是拿着畫像來查,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的。”
沈婳伊今日戴着一個草編的粗糙鬥笠來防入冬的大雪,配着一身尋常樸素的打扮,在人群裡也不甚顯眼。
入冬以來沒過多久就将近小雪節氣,靜海縣在這幾日也越發寒氣逼人,鵝毛狀的大雪三三兩兩地下了幾次,路上也已經積了一層薄雪了。
而今天的天氣更是不好,除了大雪紛飛外,還有寒風陣陣,攪拌着雪花直往人的身上撲,刮得人眼睛都迷離了起來。
這樣的時機出靜海縣是最合适不過。赤紅霄直接和身邊要出縣的行人三言兩語地攀談了起來,湊在人堆中很輕松地便離開了靜海縣的地界。
離開了靜海縣後,沈婳伊剛想松口氣,就見赤紅霄拉着她的手離開了大道,并沒有租馬車的意思。
沈婳伊的心裡一陣狐疑,忍不住問道:“紅霄,你要拉我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