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霄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隻能獨自琢磨着自己的心事,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婳伊一句也沒提昨晚上發生的事,赤紅霄也不敢提。兩人隻能揣着明白裝糊塗,權當無事發生。
沈婳伊來了月事後難受了兩天,到第三天才勉強有力氣外出行走。
兩個人初到興濟,人生地不熟。沈婳伊能下床後,兩人就商量好了要去集市上了解了解興濟縣最近的情況。
興濟縣的集市相比之青縣來說冷清許多,集市上不僅行人稀疏,兩旁的商鋪也有小一半沒開。
她們來興濟之前,趕路的馬夫便說興濟這裡正鬧山匪,因此漫天要價。赤紅霄本以為是他嫌路途遙遠,所以才胡編借口。如今一看興濟縣的集市煞是冷清,她心裡也開始信了幾分。
赤紅霄找好了一家客流尚且算多的茶樓,把沈婳伊安頓在了那兒,沈婳伊交代說;
“夫人現在身子還虛着,不如先在這兒等我,我去打探一番後再回來找夫人。”
“那你小心一點,早點回來。”
赤紅霄應承下來,轉身離開了茶樓。
她率先去看了看當地官府貼在集市附近的告示。那告示仿佛貼了許久了,四角已經開始翹邊,落款處的日期也模糊不清。告示上面寫着官府又派兵去剿滅了這山上的山匪,讓百姓放心雲雲。
赤紅霄想找個百姓詳細打聽一下情況,雙腳不自覺地就走到了鐵匠鋪附近。
她們在青縣的時候就沒少往鐵匠鋪那兒跑,如今看到興濟的鐵匠鋪,赤紅霄難免被這鋪子吸引。
興濟縣的鐵匠鋪并不如青縣那樣為圖方便全都紮堆在一處,各家處得還算分散。
附近的鐵匠鋪内有此起彼伏的打鐵聲,赤紅霄還沒走近看清楚裡頭的模樣,就聽見敲擊聲停了,鋪子裡傳來一個甚是渾厚粗犷的聲音;
“你這小子,又來我這兒渾水摸魚!”
話音未落,就見鋪子裡鑽出一個尚是年輕的平民小夥子,手裡抱着一堆不成型的鐵塊,急匆匆地往外溜。
“給我站住!”那渾厚的聲音近了幾分。
赤紅霄閑來無事,飛身閃到那小夥子跟前,擡腳就把他踢倒在地。
那小夥手中的鐵塊頃刻間散落一地,在被她踢倒後還想掙紮。赤紅霄的反應比他迅速,直接一腳踩中了他的後背,讓那小夥子動彈不得。
她這一腳腳勁甚大,那小夥被她踩得直在地上龇牙咧嘴。赤紅霄還沒開口詢問情況,鋪子裡那渾厚的聲音就已近在耳邊;
“好拳腳!”
赤紅霄擡起頭,見鋪子裡走出來一個虎背熊腰的打鐵漢,年紀大約三四十上下,蓄着一嘴短須,皮膚黑紅。
他對着她利落的腳法笑了起來,那笑聲爽朗而又洪亮。他轉頭看着地上抽着涼氣的小夥子,口中數落道;
“讓你小子成天在我鋪子裡渾水摸魚,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
“兩位大哥行行好,饒了我這次吧。我就是借點鐵塊想玩玩。”
那小夥子瞧見那打鐵漢後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反倒嬉皮笑臉地拱手告饒起來,仿佛和那個他很是熟絡一樣。
“讓你借着玩,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眼看這打鐵漢要親自動手,赤紅霄随即也松了腳。那個小夥子一骨碌便跑了起來,任那打鐵漢在他後頭拿着鞭子追。
那小夥子一邊躲閃一邊笑嘻嘻地告饒,身上一記鞭子也沒挨到。
看來這是兩個老熟人了,赤紅霄沒有繼續上前打擾他們,繞開了鐵匠鋪往别的地方走。
赤紅霄去了半晌尚未回來,在茶樓裡等她的沈婳伊眼下無聊,隻能選擇拉長了耳朵,聽一旁的茶客唠叨瑣事。
“官老爺說這次要上報,請朝廷派兵來,這次一定要把山裡的山匪全剿了。”
“他們哪次不這麼說,哪次又剿幹淨了?我看依舊是換湯不換藥,這日子遲早都别過了……”
旁邊的茶客依舊在喋喋不休,沈婳伊聽得起勁。她正剛聽到本地的山匪剿滅不淨,總要下山來侵擾百姓時。
茶樓内忽生起一陣騷動,其間的茶客全都驚慌起來。大門外傳來十分兇狠的聲音;
“全都起來站好!交冬饷了!”
茶樓内的茶客出于驚恐都聚在了角落裡,沈婳伊也慌得趕忙離開了座位。
茶樓外早已聚集了手帶刀劍氣勢洶洶的人。興濟縣百姓最懼怕的山匪,此刻已經拎着刀要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