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就是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搪塞她,還一臉天真地覺得自己的騙術很高明。她似乎覺得她隻要用那雙惹人憐愛的小鹿一般的眼睛盯人久了,就可以把别人忽悠過去。
赤紅霄無奈地歎了口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她擺明了要繼續故作天真地瞞着她,自己再問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沈婳伊直接鑽進了她的懷裡,淺笑倩兮地抱着她問道:“你的差事找好了嗎?”
“找好了,在四海镖局裡做镖師。”
“為什麼要去镖局裡做镖師啊?”
“你吃午飯了嗎,要不我們吃完之後回去說?”赤紅霄無奈地選擇了妥協。
兩個人在外頭把午飯解決了之後,奔波了小半日也難免疲乏。沈婳伊今日才從蓮香坊裡出來,心裡估計也沒有再去找差事的興緻了,因此二人吃完了飯後便回到了租來的小屋裡。
那屋内漏風的牆面昨天被布條堵住了牆縫之後,今日遭不住北風的猖獗,布條在其間不自覺地又掉了一腳下來。
赤紅霄回到屋内後就急着去對付那道牆縫了,沈婳伊在聽罷了赤紅霄今日找差事的具體細節後,氣得在床上直接用繡拳打起了枕頭來:
“打底的月錢才二兩半,才二兩半!就這麼一點!”
“沒事的夫人,那镖局裡的夥計說了,幹得勤快的話一個月賺上十兩也不成問題,這條件在無需武函的镖局裡算不上差了。”赤紅霄把那碎布條重新塞好後便扭過頭看着她。
“那也太少了,那也太少了!誰知道一個月他這樣分成下來到底有沒有十兩銀子。一個月才二兩半的打底,居然就把這麼厲害的赤紅霄給雇走了!”
沈婳伊氣得直接在床上撲騰了起來。那滿面怒容的樣子,就仿佛赤紅霄心裡本該生的氣全都被她借走拿去發洩了一樣。
“沒關系的夫人,誰讓我手上沒有武函呢,能找到差事也不錯了,隻要我勤快些,總是能賺到銀子的。”赤紅霄坐在床邊安慰她。
沈婳伊也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眼很是不服氣地盯着她:“他對你跟對其死士不是不一樣嗎?既然是不一樣,為什麼沒有幫你入戶籍。就算是沒有入戶籍,給你弄份武函能花什麼銀兩,為什麼也沒有?”
沈婳伊這樣直擊心坎的一問,差點沒把赤紅霄給問得啞口無言。她隻能很無奈地回複她:“再怎麼不一樣我也是死士出身呐,夫人……”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沈婳伊繼續在床上撲騰了起來,話音中全是憤憤。“赤紅霄是能幹大事的人,她在門派裡這麼久,為什麼會沒有戶帖,為什麼會沒有武函!”
“我原隻是個死士罷了,死士都是這樣的,夫人……”赤紅霄看沈婳伊憤慨到話音間都開始夾帶哭腔了,隻能耐下性子軟言寬慰她。
“要是……要是早知如此,我在離開青刀門前,一定要給你弄份武函出來。這武函和戶帖不一樣,戶部的印在民間大家見過,找小作坊仿制倒也容易。
可武函得要有對應門派的掌門玉印來印,才能生效的。而每個門派的玉印長得都不一樣,就算是去找小作坊,他們沒見過也仿不出來……”沈婳伊趴在床上一陣委屈。
“可主人平常連掌門令牌都不給後院,你要是私自動他的玉印,他知道之後不得勃然大怒……”
“哼!他有本事就直接一刀砍了我,跟我提旁的作甚!”沈婳伊繼續憤憤起來,但随即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要是給你弄份精絕幫的武函,說不定還有機會。隻是精絕幫這幾年地位漸微,你本又是青刀門的弟子,能弄來青刀門的才是最好不過……”
“紅霄,你放心,有機會我一定會幫你弄來份像樣的武函的。像赤紅霄這樣的英雄俠客就應該去馳騁天下,而不該受縛于戶帖和武函。”
沈婳伊一臉認真地握住了她的手,“明天我也會再去好好尋差事的,在大城若是隻靠你一個人的月錢,太辛苦了。我也得幫你分擔一些……”
“夫人……”
一片寒冷中,赤紅霄也同樣握住了她的手。兩個人相望之中,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