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霄也順勢伸手攬住了她：“我有夫人的喜愛，就是這世上極幸運的人，就算是因此要被人冷嘲熱諷，要因此受委屈，我也不會怨怪夫人半點。反正我知道他們都是嫉妒我……”

沈婳伊聽到這兒，也擡眼看着她琢磨了半天。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捧起她的臉看了起來：

“你會被人冷嘲熱諷，還不是因為你扮的是男人，沒有家底的情況下過得比旁人好，他們難免要不服氣。既然你的差事也丢了，做男人又不舒服，不如重新做回女人吧，我正好也有主意了。”

“夫人有什麼主意了？”

“你在床上歇着吧，等我回來。”沈婳伊并沒有跟她解釋緣由，隻是披着冬衣匆匆出門了，留下赤紅霄在房中一臉疑惑。

等沈婳伊再次回來的時候，她的手上多了包裹，像是已經去集市上逛了一圈回來。雖然還是正月，但集市上仍會有一些小商販提早擺攤，隻為多掙些銀錢的。

沈婳伊滿面含笑，燦爛到隻差沒從臉上生出花來似的，她興緻盎然地坐在床邊，把包裹拆開了。一抹鮮亮的紅色映入了赤紅霄眼中，其間還有亮閃閃的子母扣在泛着金屬的色澤。

“你快看看，這衣服喜不喜歡。”赤紅霄被那抹紅色晃得有些刺眼，但沈婳伊言語之間已經把那衣服攤開了。

“我早就說過，你穿紅色肯定很好看。你扮男人的時候總是不穿紅，如今要作回女人了，又是在正月裡，正好穿這個。不僅如此，我還給你買了些首飾。”

“不不不……我不習慣。”赤紅霄下意識就想伸手拒絕，紅色于她來說一直不是什麼喜慶顔色，永遠是血色一般的隐痛。但是沈婳伊執意要把紅色的喜慶帶給她，不僅是春節裡的窗花，甚至還包括衣服。

赤紅霄隻擡眼一看，就知道沈婳伊給她置辦的是婦人衣裙。她往日在青刀門裡就算不穿男裝，為了習武方便穿的也是膝褲。婦人的長裙對她來說反而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穿上就會行動不便。

她雖然連連擺手想要拒絕，但沈婳伊好像已經等這個機會很久了一樣，根本不容她拒絕。她月事難受在床上休息了一天後，第二日一大早，沈婳伊起床梳妝打扮完畢後，便把赤紅霄拉到了梳妝鏡前。

“你别動，這回呀，交給我。”沈婳伊一邊笑着，一邊便給她盤起了頭。頭發和衣服都打點好後，沈婳伊擡手就想把胭脂水粉往她臉上抹。

赤紅霄畢竟扮男子久了，突然換回婦人裝束難免不習慣，更何況還是抹她往日從不碰的這些精巧東西。赤紅霄别扭地隻差沒從凳子上蹦起來，拔腿就一跑五丈遠。

“夫人，夫人别呀！我不需要抹這個的，我不過是跟着你去繡莊，又不是要去哪兒賽美，我抹這個幹嘛。就算夫人是要去釣着杜義山，打扮自己也就夠了，我在旁邊護着你就行……”

赤紅霄一邊說着手上就一邊撲騰了起來。沈婳伊怎麼也抓不住她，隻能妥協道：“你就算不抹胭脂，好歹抹個口脂吧，不然臉上顯得沒氣色，都不明豔了。”

“我需要那麼明豔幹嘛。”赤紅霄看着沈婳伊把口脂拿了出來，下意識就想推開。“夫人，這口脂顔色這麼好看，放我嘴上豈不是糟蹋了這顔色，這顔色就該适合夫人這樣的美人……”

“這可真是好笑了，胭脂就是拿去給人增色用的，哪兒還有人配不上胭脂這一談。”沈婳伊言語之間，就把那口脂又往嘴上抹了一層。她轉過身來，牢牢固定住了赤紅霄的頭，口中甚至有幾分嬌嗔地說道：

“赤紅霄，你給我做女人！”

話音未落，沈婳伊便對着她的唇瓣惡狠狠地親了下去，把口脂上鮮豔的紅色強行印在了她的唇上。這下是再如何拒絕，她也得把口脂抹好了。

赤紅霄隻覺得雲裡霧裡，抹好口脂後剛把頭挪開，就感受到了自己鬓發間步搖珠翠的響動，讓她覺得很是異樣陌生。

“我都想好了，你的新身份呢是從我夫君老家那兒趕來投奔我們的胞妹，名字呢你自己再想一個。繡莊最近正好還有些差事想尋人，我憐惜自家小姑初來乍到沒個能糊口的差事，家裡又養不了那麼多人，便把自家小姑帶來了。現如今出門在外你得叫我嫂嫂，這下你就能自如出入繡莊，也不用怕被人議論了……”

“你不知道繡莊那兒的姐妹人都挺好的，我早就想領你去了，如今正好跟着我走吧。”還不等赤紅霄多說什麼，沈婳伊自己交代完一切後，拉着她便出門往萬錦繡莊的地方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