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挑了挑眉:“怎麼,看到我們很驚訝嗎?”
“算你們有良心。”松田陣平輕哼一聲。
“萩原給我們發了消息,說小陣平親手做蛋糕給我們吃——”
降谷零湊過去,故意揶揄道,“該不會是為了我們特意做的吧?”
松田陣平翻了個白眼:“少自作多情,是萩這家夥硬拉着我做的。”
諸伏景光輕笑:“那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
衆人吃飽喝足之後,全都攤在地上,然後像是飯後節目似的,光屏浮現出來。
鬼冢班的畢業生們三四個圍坐成一團,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看起了萩松的大結局。
【萩原研二從清晨就開始忙碌。他親手烘焙的巧克力蛋糕散發着醇厚的香氣,奶油裱花勾勒出精緻的螺旋紋路。爆處組的同事們舉着香槟圍成一圈,此起彼伏的祝福聲中,松田陣平難得沒有嫌棄這些肉麻的場面,墨鏡後的眼角微微彎起。
送走最後一位同事後,萩原研二牽着松田陣平的手,帶着他一起來到了公寓的小陽台。
通往陽台的推門被輕輕拉開。月光混着夜風撲面而來,松田陣平睜開眼時,看見滿天星鬥下盛放的玫瑰花園。每一片花瓣都沾着露水,在夜色中閃爍着細碎的光。
萩原研二單膝觸地的瞬間,松田陣平突然拽住那條深藍色領帶。絲綢面料在指間滑動,他俯身時帶落幾片玫瑰花瓣。
“hagi,”他咬着對方的名字輕笑,“這種時候應該這樣——"
吻落在唇上的刹那,夜空突然綻開煙花,松田陣平在爆裂的聲響中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萩,從你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你就是我此生的命中注定。”】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女生們紅着臉捂住嘴,指縫間漏出細碎的驚呼,男生們則睜大了眼睛,大氣也不敢喘。
松田陣平僵在原地,墨鏡滑到鼻尖,露出一雙難得茫然的黑眸。萩原研二的笑容僵在臉上,四面八方的視線讓他渾身不自在。
看完大結局之後,所有人也起身告辭。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起身告辭,玄關處擠滿了換鞋的窸窣聲。華園光落在最後,看着同學們陸續離開的身影,她轉身看向萩原研二,表情欲言又止。
半晌,她憋出來一句:“萩原同學,我支持你!!!”說完,華園光就跑走了。
留下萩原研二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
一覺睡醒,就回到正常世界的感覺可真好啊。
但是萩原研二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好。
——嗚嗚嗚,研二醬都做了什麼啊?居然懷疑自己對小陣平的幼馴染情産生了變質!
萩原研二很難過,萩原研二打算去滅口。
萩原研二裹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後披在被子敲響松田陣平的房門:“小陣平!你醒了嗎?”
松田陣平困倦得睜開眼睛,他摸出手機,才早上五點,他蹭了蹭枕頭,繼續睡了回去。
早上七點,松田陣平準時出現在餐桌上和萩原研二共進早餐。
早上八點,兩人共同出現在爆處辦公室,周邊的同事已經在打着哈欠泡咖啡。
青山獻轉着椅子來到他們身邊,遞給他們一顆薄荷糖:“提神醒腦啊,兩位警官。”
萩原研二和青山獻寒暄着,突然,萩原研二的手機響了起來:“喂,科長?”
手機裡,科長的聲音好像透露着一絲着急,萩原研二一邊接聽,一邊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輕聲應和,然後迅速将信息編輯了一下,發到了松田陣平的手機裡。
辦公室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萩原研二剛挂斷電話:“小陣平,信息已經——”
萩原研二的話戛然而止,他下意識順着松田陣平的目光看去,發現松田陣平的嘴唇抿成一條僵直的線,墨鏡後的眼睛死死盯着牆上的日曆——11月7日,這個日期被紅筆粗暴地圈了出來,墨迹幾乎要滲進紙纖維裡。
萩原研二忽然有些恍惚,回想起剛剛編輯的短信。
——輕井公寓。
“小陣平?”他試着輕松地笑了一下,但松田陣平沒看他,隻是死死盯着日曆。
“這次換我去輕井公寓。”松田陣平突然開口,語氣不容反駁,“你去學校。”
呼嘯的穿堂風卷過兩人之間的空隙。萩原研二所有試圖用調侃來寬慰幼馴染的話都哽在喉頭。他忽然明白了——這不是普通的任務調換,而是他的幼馴染在用最笨拙的方式,替他擋下所有可能的危險。
“知道了。”萩原研二終于點頭, “但你要答應我——”他停頓了一下,擡眼直視松田的眼睛,“必須完好無損地從上面下來。”
聽到這句話,松田陣平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忽然冷笑出聲。
氣氛瞬間尴尬,萩原研二後退半步,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好,我們都小心點。”
一個小時後,萩原研二站在輕井公寓樓下。他握着手機的手指微微發緊,屏幕上的通話界面開了又關。他擡頭望向三十多層高的公寓樓,某個可怕的念頭突然攫住他的心髒——如果此時此刻,輕井公寓已經停止的計時器開始重新計時,炸彈發生了爆炸,他猛地閉了閉眼,将這個荒謬的想象強行掐滅。
——炸彈不會爆炸,他的幼馴染也不會死于爆炸。
萩原研二的手機忽然響起,萩原研二下意識接聽,打來電話的卻不是松田陣平。
少女幹脆利落的聲音在手機裡響起。
“萩原警官,我們抓到了炸彈犯的同夥,他差點就被車撞死了。”
“不過幸好,他沒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