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芋秋喜滋滋答應了,但沒有立馬去買,代知芽不甚在意,反正是為了哄她随口一說,而且今天向芋秋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專心緻志地學習,月考很快來臨,代知芽也很希望她能考上年級第一。
課間遊令一被叫了出去,代知芽随意望了一眼,發現竟然是邱競元,難道是因為那天視頻的事?
邱競元回去擔驚受怕了幾天,不停地刷新着校園論壇,就害怕在上面看到關于他的視頻,好在那兩人還算識趣,并沒有傳播出去,他強裝鎮定,還是決定來找遊令一删除視頻,解決後顧之憂。
“這樣,隻要你删了那個視頻,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邱競元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那天他也看見了漠視他們經過的遊令一,猜測其實他本質也是個冷漠的人,隻不過不想在同班同學面前暴露,所以才返回假意幫代知芽。
遊令一嘴角始終揚起一抹笑,雙手随意插兜,眼神睥睨,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盯着他。
邱競元一米八,隻比他矮一個頭左右,但是此刻卻被他越看越低,身子都要插進地裡,壓迫感使他開始冒出冷汗,奇怪了,明明眼前這人笑得春風和煦,怎麼他就是那麼緊張呢。
“行,成交。”遊令一最終答應。
然後膽大包天地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就這麼拿出手機删給他看。
邱競元松了口氣,語氣上不自覺地帶上一絲熟稔:“诶,那天我就想問了,你怎麼能光明正大帶手機?”
學校不禁止帶手機,但是在上課期間必須上交去辦公室,下午放學後才能統一拿回。
遊令一删完視頻,抛下一句“你猜”之後便返回班級。
在他們談話期間班裡不少人看見都在交頭接耳。
“那不是學生會長嗎?怎麼跟遊令一認識?”
“不會想把遊令一招進學生會吧?”
“不要啊不要啊,遊令一看着這麼乖乖學生的樣子,千萬别被學生會那群人帶壞了啊。”
學生會在年級裡也算臭名遠昭,不學無術,就算同是貴族子弟也有看不上他們的。
代知芽淡定寫題,她知道小說男二是不會被輕易帶壞的,而且那天他也看到了那幫人是什麼模樣,如果是視頻的事,她也相信遊令一會處理好。
兩人接近一天都沒有交流,遊令一開始在新學校如魚得水,徐嘉業他們一幫人一下課就來遊令一這打鬧說笑。
遊令一雖然話不多,但是每每都會淡笑給回應。
這段時間因為代知芽性情大變,熱情又好說話,徐嘉業他們聊天的時候不免會與她搭上兩句話。
“代姐,中午來不來看我們打籃球啊?”徐嘉業簡直是個籃球腦,張口閉口都是籃球。
代知芽敷衍着再說吧。
“哎呀,别不來啊,我還把一班的顧懷鈞也叫上了,他好不容易答應一次這你都不去看?”
不會看眼色的徐嘉業并沒有注意到邊上的人漸冷的眼神,繼續說道:“這可是大好拉近關系的機會啊代姐。”
他還以為代知芽對顧懷鈞心存愛慕。
代知芽盯着他:“我為什麼要和他拉進關系?”
徐嘉業:“你不喜歡他嗎?這不是人盡皆知嗎?”
代知芽:“我有對誰明确表明過我喜歡他嗎?”
徐嘉業:“那你之前還經常跑去他們班門口蹲點,還翹課去看他遊泳呢!”
向芋秋就在不遠處,代知芽想把他越說越大聲的嘴縫上。好在遊令一貼心地一把堵住了他的嘴,臉上含笑提醒他:“你這嗓門以後當老師都不用擴音器了吧,說不定上台演講都不用話筒了。”
按在徐嘉業嘴上的手勁極大,徐嘉業一時間有點掙脫不開,他納悶真有這麼吵嗎。
待遊令一放下手,他的頰邊竟然已經浮現了淡淡的紅印。徐嘉業咽了口唾沫,看來以後在遊令一身邊說話要小聲點,他的耳朵也太敏感了。
代知芽早就已經叫鐘意她們把她不喜歡顧懷鈞這件事傳出去了,為什麼還是有人覺得她對顧懷鈞念念不忘呢。
她隻得又認真且嚴肅地解釋一遍:“我說了,我沒有喜歡顧懷鈞,你們以後不要再拿這件事情打趣我,我會生氣的。”
她的眉頭微皺,眼眸如一池深潭,沒有光亮,深不見底,頭發烏黑發亮,像一條絲綢瀑布搭在臉側,豔紅唇色又與白皙肌膚相襯對比。
徐嘉業一群一時噤聲,像是光天化日下見到鬼怪般,不敢言語。
這是遊令一回來後第一次看她生氣的模樣,心口卻猶如跑完1000米一樣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咚咚——”“咚咚——”
心髒每一次跳動都帶着一種莫名的興奮,血液流動上臉,泛起紅暈,手指不自覺地在發抖。
她會怎麼做?如同小時候般對他們破口大罵?還是冷聲陰陽怪氣?
不,不可以,這是隻會對他做的行徑,她不能對他們像對他一樣。
代知芽憋了許久,見衆人被她吓到,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幹嘛啊你們,我又沒有真生氣,怎麼一個個都呆滞了,我很可怕嗎?”
此時寒冬化凍,代知芽又笑眼彎彎,眉梢都帶着笑意,仿佛剛才如女鬼般的人不是她一樣。
徐嘉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幹笑兩聲,還是道歉:“不好意思啊代姐,我真不知道,以後我不會說了。”
遊令一發麻的指尖漸漸恢複知覺,可能是許久不見她這樣,心底的陰影被勾起了吧,看到她因為被誤會和顧懷鈞的關系而生氣,他反而有一絲愉悅,代知芽就該是這樣被人衆星捧月,不會被别人牽動情緒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