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之前辦案的節奏,尤辜雪先去府衙調取了相關的卷宗,看完後,讓她感覺有點毛骨悚然的。
這個庚禹城内的女子失蹤,貌似已經持續了将近有一年的時間,而這期間内,因為失蹤的是流民,便無人在意,直到百姓報官,且報官人數越來越多,官府才重視這個失蹤案。
尤辜雪發現,失蹤的基本都是十六歲的未婚少女,還沒有屍首的存在,按照卷宗上的記載,大部分都符合陽年陽月的生辰。
難不成,又是一種怪癖?
她當刑警的年限不久,但是變态的兇殺案倒是跟着警局的老師傅經曆了幾個,這種有類型選擇受害人的手法,肯定是有自己的癖好和原因在其中。
如果那些人真的已經死了,這個屍首要是能找到,豈不是距離破案會很快?
這時候的系統突兀的叮了一聲:【可使用聽風功能】。
尤辜雪眼眸一亮,這個聽風功能可以探查屍體的位置?
她大手一揮:“開!”
府衙的人就看着尤辜雪風風火火的沖出門,魯捕快在身後看她,大喊道:“姑娘你去哪?”
尤辜雪頭也不回就根據系統的指引跑開了,根據聽風指引的方向,還有很遠,她幹脆買了一匹馬騎上就追,漸漸的居然出了城,穿過了林間,來到了一處農莊,而後又越過農莊,最終系統指引她到了一處類似于農場一樣的地方。
可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場地的正中央,坐落着一處窯廠,她從傍晚跑到這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瞅着是晚上,可是那窯廠的煙囪裡冒着一股比夜色還黑的濃濃的黑煙,不多一會,這煙又變得白了。
而且随風吹過來的味道,氣味非常的難聞,這種刺鼻又帶有糊焦的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
尤辜雪拉緊缰繩,眸色凝重的看着眼前這座偌大的窯廠。
不,它是一座焚屍爐。
人體中存在着脂肪、肌肉、毛發、骨骼等,在高溫下分解燃燒産生的氣味與燒窯的味道絕對不同,再加上衣物被燃燒什麼的,氣味會又特殊又難形容。
她把馬兒拴在林子裡,貓着腰躲避着窯廠外面的人,一步步的靠近它,想要看清楚裡面到底是不是在燒屍體。
手扶窗戶,尤辜雪推開了一個縫,裡面的陳設都是窯廠的必備工具,台子上也燒上了不少用來掩耳盜鈴的瓷器,可是那不遠處的地上,躺着地卻不是什麼泥土和瓦塊,而是一個又一個的女屍,橫七豎八的像貨物一樣被壘在一起,衣衫淩亂。
但裸露的肌膚上并沒有屍斑,看他們挪動屍體的時候,肌膚還有彈性,可見,這批屍體是新鮮的。
尤辜雪收起心裡的震驚,她從警校畢業以來,辦的案子裡,從未見過這樣大規模的焚屍現場。
眼前的屍體,起碼有十來個,而裡面的人毫無表情的運輸着一具具屍體,絲毫沒有恐懼,顯然他們做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知道自己不能打草驚蛇,否則,他們轉移地方倒是其次,眼下她是一個人來的,一旦被發現,小命難保,可是這屍體她必須弄一個出來給仵作,不然根本無法進行下一步。
打定了主意,她轉身離開,避開了人,也牽回自己的馬,一路狂奔,耳邊的風聲呼呼的吹,尤辜雪的腦子裡在不斷的風暴,那能幫她偷一具屍體出來的人,隻有燕熹無疑了。
至于府衙,她不确定會不會有周家的奸細在其中,畢竟在狩獵場上也算是得罪了他們,所以,暫時先不和他們說這個焚屍爐的事情,萬一内鬼通風報信,周家找人出來搗亂,她就真的是要哭死了。
而且燕熹手上有半步多,去一個窯廠順具屍體的難度應該不大,況且也有些日子沒見他了,該漲漲這個好感度了。
夜半時分,尤辜雪駕馬來到了燕府,對着門一頓狂敲,燕熹正準備吹燈歇下,就有丫鬟在堂外禀告:“大人,尤家四小姐求見。”
燕熹皺眉,這個時間,這個女人半夜三更的跑到他的府上,是要鬧什麼名堂?
他總覺得在大獄裡尤辜雪害怕的神情都是裝出來的,這個女人不僅不怕他,還膽大包天,月黑風高的獨自一人,夜裡出入他燕府,是真不怕名聲受損。
重新套上外衫,燕熹在丫鬟的提燈引路下,來到了正廳裡,此刻尤辜雪正焦急的徘徊着,面上神色緊張,緊咬唇瓣,而她的裙擺和鞋底全是泥土,想到今日是刑部派發卷宗的時間,燕熹便也對此一目了然。
半夜三更去查案去了。
一看見他來了,尤辜雪的眼眸一亮,想要開口,卻有些在意他身邊的丫鬟,燕熹揮手讓丫鬟下去了,而後才坐下喝茶,緩緩道:“尤家家風倒是開放,四小姐夜半來我府上,令尊知道了想必會很開心吧?”
要是這事放在從前,尤辜雪早就怼了回去,可她現在沒有空,晚一秒她都怕那些屍體燒完了,到時候,下一批的受害者就又會出現。
她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的椅子上,道出了自己的來由:“燕熹,我今日被分到的卷宗,是龍紋卷宗,案子就是這庚禹城裡鬧的風生水起的案子。”
聞言,燕熹喝水的動作一頓,睨了她一眼:“你是說,那些失蹤的妙齡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