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
随着燕熹出發去邊關的人,尤辜雪看了,此次随行的人反而不多,隻有些跟着的侍衛,他們坐下的馬駒毛發锃亮,一看就是日行千裡的好馬,備的馬車也是極好的,看樣子,是打算快去快回的。
燕熹不耐煩的微微掀開車簾,就去個邊關,尤家全家都出動了,隻是為了送行尤辜雪,他不耐煩的放下車簾。
尤旬有些郁悶的看着眼前的尤辜雪,為了方便出行,她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裝束,素白色的雲錦制成的衣服,質感舒适,襯的這張小臉格外的亮眼。
尤旬的眼神往後瞟,當他聽到燕熹要帶着尤辜雪出門的時候,天都塌了。
偏偏邊關還那麼遠,這兩人還孤男寡女的。
不行,他必須要快些給人尋好親了。
沈詩雲一直在叮囑着尤辜雪注意身體,什麼天氣冷,什麼吃好飯,喋喋不休,卻讓她心裡發暖。
終于磨叽完了,燕熹看着那人終于上了馬車,眉頭才緩緩的舒展開,馬車正要往前駛去,卻又停了下來,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聲。
“小幺兒!”
尤辜雪疑惑的掀開簾子,來人竟是白羨,他顯然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風都吹亂了他的發絲,他也絲毫不在意,隻是喘着氣,将手中的食盒遞給她。
“小幺兒,邊關不比庚禹城,環境惡劣,東西緊缺,好在你去的時間不久,這些你也帶着,防止路上的吃食不習慣。”
尤辜雪摸着那還熱呼呼的食盒,心裡一暖,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被人這麼惦記過了,謝謝的話即将說出口,卻瞥見了他手上的傷口,心中了然。
“這都是你做的?”
白羨耳尖微紅,将手藏匿于袖中,眸色微動:“嗯,從前見你喜歡吃,便學了些,但,我實在不是這塊料。”
指尖撫摸着食盒的邊緣,尤辜雪滿心滿眼的感動,對他揚起一張笑臉,聲線柔和道:“既是用了心的,那就是好的,我一定會好好的品嘗,謝謝元弋哥哥。”
這聲久違的元弋哥哥,喚的白羨眼眸一亮,他溫柔一笑:“小幺兒跟我不用客氣。”
燕熹就看着那人蹲在自己的面前,趴着窗戶,跟外面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完沒了,臉色越發的不耐煩,那聲元弋哥哥似乎讓他心裡的哪個地方有些不得勁,甚至有點犯惡心。
“餘舊!”
收到命令的餘舊直接一聲駕,馬車立刻奔了出去,慣性的原因,尤辜雪整個人往側邊倒去,雙手不受控制的抱住了燕熹的小腿,防止她在馬車裡滾。
軟嫩的臉頰在摔倒的那一刻,直接磕在了他的膝蓋上,觸感有些微妙,可是尤辜雪很疼,差點讓牙齒磕破了自己嘴巴裡的肉。
看她兩隻手不管不顧的抱着自己的小腿,燕熹的身子往後仰去,雙臂靠後撐着身子,好整以暇的往下睨着腿上的某人。
“看不出來,四小姐居然是女人中的登徒浪子,與你同處一輛馬車,我豈不是很危險?”
是他突然間出聲駕馬車走人的,否則,她也不至于這樣狼狽,在馬車裡摔了個屁墩。
白了他一眼,尤辜雪松開雙臂,坐在一側,揉着因為撞擊發疼的臉,反唇相譏:“我倒也沒有這麼餓。”
看她方才跌倒也要護着那個食盒,燕熹微不可聞的輕哼一聲,繼而閉目養神,也不再跟她說話。
馬車坐的她昏昏欲睡,可這裡面有沒什麼地方可以讓她靠着小憩一會,尤辜雪便伸手掀開前面的車帷幔。
餘舊駕着馬車,謝渁騎馬跟在旁邊,為了打發自己的睡意,她就坐在馬車門口,和二人聊天。
“謝渁,你家裡的父母是讀書人嗎?給你起這個名字?”
謝渁誠實的搖搖頭:“不是,我的名字,是他們找村口的那個教書先生起的,小姐,你知道我為何起這個字嗎?”
尤辜雪張口就來:“因為你五行缺水。”
謝渁兩眼發亮:“小姐,您真神了!”
餘舊瞥了一眼身邊呢交談的主仆二人,說實話,謝渁是他見過的,最蠢的侍衛,而尤辜雪則是他見過的,最放縱的主子,可還是能讓人管的服服帖帖的,這尤四小姐管這樣的侍衛,倒真是遊刃有餘。
“哎?那你有小字嗎?”
尤辜雪的突然間提問,促使馬車裡的男人也睜開了眼睛,看向那邊談話談的熱火朝天的女人,這丫頭很喜歡小字嗎?逮着誰都問?
謝渁搖頭:“沒有,那教書先生起名也是要給錢的,哎?小姐,你博覽群書,也是我的主子,要不,你給我起一個?”
燕熹就看着她低頭沉思了片刻,繼而臉上浮現了一絲難以掩蓋的興奮,顯然是有了想法了,她整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對着謝渁道:“盡歡,就叫謝盡歡。”
“盡歡?”謝渁低聲喃喃的重複了一遍,不得其意,問道,“有什麼含義嗎?”
謝渁自幼讀書不多,也就是剛好達到認字的水平,倒也不是家中供不起,而是他實在是不愛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