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羅賓看着眼前癱倒在地的殺手鳄:“拖出去吧。”
他擡頭看向西裡爾:“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出去的路?”
西裡爾點了點頭。
“那就跟着我一起走。”
紅羅賓已經彎下腰,熟練地從腰間的萬能腰帶中取出高強度線纜,直接綁住了殺手鳄。西裡爾接過紅羅賓遞來的線纜一端,和對方一起用力将殺手鳄拖動。
“說實話,你經常做這類工作嗎?就是,搬運這種大塊頭?”西裡爾緩了緩,将被繩索勒出紅痕的手在空中甩了甩,換了一隻手拖動這個綠油油的家夥。
“當然,這是義警的工作範圍,”紅羅賓喘了一口氣,思考片刻,回答道,“不過,通常情況下我不會考慮用線纜這種樸素的方式把他帶回去,我有其他的備用方案。”
說到這裡,他聳聳肩:“但是這一次,适合的裝備在地上。”
“聽上去,你的工作經驗豐富?”西裡爾那雙眼睛寫滿了笑意,“這可不妙,哥譚似乎要被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占領了。”
“你不也是嗎?”紅羅賓隐藏在多米諾面具下的那雙藍眼睛在昏暗的地下通道内明亮得如同燃燒的火苗,“總在祓除鬼怪的少年?”
“說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應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紅羅賓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像是一對藍寶石般閃耀,專注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空間内陷入沉默,在一段不長的寂靜過後,西裡爾蓦然開口:“叫我幽靈吧。”
離開了原來的世界的自己本來的責任是祓除詛咒,似乎那就是自己與此世的紐帶,存在的意義。而如今離開那個世界後的自己在這裡似乎除了祓除和詛咒相似的鬼怪外也沒有牽絆……
紅羅賓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聲音似乎難得有些脆弱,像是一碰就碎的玻璃般帶着一種淡淡的與世隔絕的氣息。他道:“聽上去這個代号似乎不太吉利。”
他笑道:“不然還是叫你巫師男孩吧,你和那些幽靈戰鬥的時候用的技能就像是霍格沃茨的小巫師用的咒語一樣。”
那種輕松的語氣一下子将西裡爾從那種頹喪的氣息中抽離出來,他當然知道紅羅賓默不作聲的體貼。這個話題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沉溺在那種低迷的氣氛太久,不過,西裡爾還是要說,這個代号真的很想是什麼熱血漫畫裡的代号,不怎麼靠譜的樣子。西裡爾眯起眼睛盯着紅羅賓俊秀的側臉:“聽上去就像是**小子一樣的複制品代号。我拒絕。”
“好吧好吧,幽靈。”紅羅賓妥協了。
眼前已經到了一個開闊的空間,空氣逐漸從逼仄變得流通起來。西裡爾已經可以感受到出口不遠了。
“這種事情,會有結束的一天嗎?”亮光逐漸接近,紅羅賓蓦然低語,不知道是在自語還是在問西裡爾。或許是此刻空氣靜谧,或許是此時的氣氛适合吐露感情,他那雙藍色的眼眸此刻像是夜色般寂寥。
“周而複始,他們從阿卡姆逃出去,然後肆意破壞,而我們重複着将他們帶回去,甚至可能哪一天,世界上會少幾個我認識的人……”
西裡爾看着紅羅賓的側顔。那張隐藏在多米諾面具下冷靜地臉上此時卻像是破裂的面具,露出面具下的那一點真實,他有着許多的恐慌,卻分不清來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蛛網将他團團包裹住。
他伸出一隻手,握住紅羅賓有些顫抖的指尖,将對方整隻手握進掌心。本該因為大力拖拽而溫暖的手卻在西裡爾手中散發着冷意,像是一塊溫涼的玉石。
“至少,今晚不會有人因此死去。”那雙綠色的眼眸在提姆眼前閃爍着一種堅定的色彩,那隻緊緊握住的手似乎逐漸汲取到溫暖,那種溫度順着冰涼的四肢一路蔓延到心底,讓紅羅賓的内心蓦然悸動。
一切進行地很順利。但是月色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帶來不尋常的變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西裡爾已經習慣紅羅賓在他祓除鬼怪的時候忽然出現,然後兩個人一起默契地分工合作,消除哥譚隐藏在普通人世界外的陰影。這一切的發展就像是氣候般潛移默化,漸漸發生,他們開始熟悉彼此的氣息,熟悉彼此的作戰方式。提姆意識到自己最近似乎慢慢地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西裡爾身上,這種變化,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情感在不受控制地脫離了理智,流連在一雙清澈的綠色眼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