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對方趁人之危。
這跟毒藥有什麼區别?
此時小絨球後腳蹬起,準備撲上去狠狠咬對方的肩膀一口。不料對方順勢攬住了他。
“你這是威脅我,我要去醫學紀律委員會投訴你,拿病人的性命當兒戲。”
“我至今還沒出過醫療事故,要投訴恐怕需要充分的證詞。”對方調笑,“還是先生還是不放心?——或者,一個星期一次?”
時淵序恨不得自己現在真是個人,這樣他就可以狠狠将男人逼到牆角,然後蹂躏、欺壓、甚至暴揍一頓。
可他現在認清了自己這個小身闆壓根沒有任何威脅性,最後隻能壓下湧動的怒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開口。
“好。那你想過沒有,我既然被黑市拍賣,被歹徒追繳,那走到路上随時都可能被活捉,我那麼大老遠來見你,圖什麼?”
“小東西,我們已經這樣來往了好幾次,自然沒有出錯過,你又何必擔心。”
嗯。
何必擔心?
或者說,對方壓根就不在乎。
既然如此。
他沒必要再讓自己受傷一次了。
趁所剩無幾的尊嚴還沒有被丢盡之前——他也是時候撤了。
時淵序眼疾手快,用手中的爪子勾住旁邊的挂毯,從對方懷裡掙紮而出。
哪怕是小圓滾滾身體也蹬出了跑馬拉松的腳勁來!
湛衾墨看着小絨毛球拔開腿逃出了書房外,竟然站定在原地,眼神沉暗了幾分。
——
看見大街上人來人往,而且不知道咋回事,連一個小屁孩都顯得格外高大。
時淵序頓時才反應過來。
現在的他分明是一個跟人手心一樣大的小絨球,出去隻怕危機四伏。
但想起剛才的種種,他更不能忍受待在對方手裡的自己。
小絨球一路狂奔到更遠的地方準備避人耳目,可絕望的是,那裡更加是繁榮的,五光十色的街景,酒吧街,江景,三三兩兩相聚在街邊露天坐着談天的年輕人。
這裡是十三區,不僅新舊文明結合得好,還很有煙火氣,以至于一切光景都像是人類舊時代。
他緩了腳步,如今夜幕降臨,白色雪球在夜色當中仍然顯得紮眼。途中遠處還有幾隻獵犬虎視眈眈着他,一邊張嘴留着哈喇子,似乎覺得他很美味可口的樣子。
小絨球渾身上下一個防身武器都沒有,最後隻好抄起地上的瓶蓋當防身武器!
結果獵犬反而發出幾聲嘲笑似的,“小崽子,你的肉都不夠給我塞牙縫的,你自個留着吃吧。”
時淵序:“……”
他尴尬地隻能沿着路邊的花壇尋找庇護之所,此時天大地大,他卻有種無處藏身的感覺。
走回軍區?十三區與他在的軍區宛如星球兩端,毫無可能。走回家?那他如何與鄒家交代自己如今是這副模樣。
是因為他别無選擇,才會被那人鑽了空。
他太習慣有那男人的照顧,竟然忘記了自己留一手找其他備選方案,再不濟扔到寵物狗托管所都行。
可如今誰見過一個小絨球上門求收養的?
想到自己毫無作為人身的那般淡然自若,他嘴角禁不住咬出了血,想罵人卻又想笑。
忽然一陣風馳雷掣,江邊有人在飙車,他聽見那頭喧嘩,決定還是繞開。
卻不想已經有人氣勢洶洶地趕過來,原來是過來清旁邊路口的路障,“娘的,這條路這麼寬都被堵了,那幫交警是閑的沒事幹是吧?難怪今天怎麼彪都不暢快。”
時淵序馬上躲進路邊的花壇裡。
“這個小東西怎麼有點眼熟?”忽然有人說道,“你看到了嗎?”
時淵序擡眼看到,狠狠一怔,他晚了一步,發現這幫纨绔子弟竟然追上來看。
倘若是一般人也罷,可正好是晚宴遇到的那幫人。
此時人群中還有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林恺,那幾個家族背靠醫藥集團的少爺。他們這幫人平時周末就愛在這片轄區厮混,這裡酒吧街多,風景好,卻不料此次出行還有意外之喜。
時淵序滞住了,沒想到這麼巧,如今變成小絨球還能遇到這幫混賬,之前他尚為人形,足以震懾他們。如今卻隻能被他們盯上。
如今,又是在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遇到了。
這些人都高高大大地圍繞他站了一圈,他幾乎與人腳底闆下的螞蟻無異。
隻能算他倒黴。
此時林恺示意其他同伴把小絨球抓了。
“林少,一個小絨球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尋思還不如唐哥家的龍貓可愛。”
“我讓你帶你就帶,這小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的動物。”林恺啧道,“還記得黑市上的拍賣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