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在治療倉裡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在人魚的故鄉——大海裡自由地遊來遊去。
但可惡的是,這樣的美夢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她不滿地瞪視對方,卻看到了一張美麗的臉龐。
都說人魚是造物主的傑作,有着絕美的容貌。
但伊利亞眼前的年輕女人卻絲毫不遜色于最美麗的人魚——她的長發烏黑順直,兩眼如繁星般明亮,膚色雪白如牛乳,嘴唇飽滿潤澤……
雖然氣質清冷,能讓人感覺到疏離感,但嗓音很溫柔。
隻可惜,還沒等伊利亞好好欣賞,身體的疲憊就讓她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次被同樣的嗓音喚醒,伊利亞滿心歡喜。
于是,當對方詢問她要不要繼續聽故事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然而,對方卻告訴她:“下次吧。”
伊利亞失落地看着年輕女人離開,心裡想着“下次會是什麼時候呢”,然後陷入了沉眠。
事實上,奚謹隻是惡趣味發作,想逗一逗小人魚罷了。
見小家夥失落的模樣,她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有點太幼稚了。
算了,下次多給她講一段吧……
……
晚上,在夢想俱樂部,有一場音樂會。
因為邀請了人氣歌手瑪姬,因而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要不是你前段時間非要休息幾天,我們本來可以賺更多的錢。”
後台,瑪姬的經紀人貝爾用埋怨的語氣對瑪姬說道。
瑪姬沒有回答,隻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光腦。
即便妝容很濃,但她臉上的疲憊和憔悴還是一覽無餘。
經紀人貝爾見她這副模樣,氣道:“我實在不懂你,不就是個對你死纏爛打的落魄貴族死了嗎?你用得着傷心成這個樣子?要是我,早就拍手叫好了!”
瑪姬關上光腦,眉眼間帶上輕愁,“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經紀人貝爾蹙了下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瑪姬站起身,“時間到了,該演出了。”
演出結束,瑪姬從舞台上下來,準備回住處。
然而,剛出俱樂部,她的飛艇便被另一艘飛艇攔下。
司機本以為是哪個粉絲,正要報警,卻被瑪姬攔下。
她看着那飛艇上的薔薇标志,歎了口氣,“在附近找個地方停一下吧。”
果然,在瑪姬的飛艇落地後,那艘飛艇也跟了過來。
“瑪姬小姐,聊一聊?”
奚謹踩着階梯跳了下來,來到瑪姬的面前,客氣地問道。
瑪姬認出奚謹,問道:“奚小姐,你想聊什麼?”
“聊聊我父親。”
“我可以拒絕嗎?”
奚謹從容道:“上一個說要拒絕我的人,已經放棄了。說明這并不是個明智之舉。”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隻能說和我沒有關系。”
奚謹不置可否,看了眼光腦,直接道:“時間還早,我能否請你喝杯飲品?”
瑪姬神色複雜地看向奚謹,“你倒是和你父親描述得完全不一樣。”
“我就當是誇獎了,”奚謹比了個“請”的手勢,“坐我的飛艇吧。”
瑪姬和司機交代了幾句,然後提着裙擺邁上了奚謹的飛艇。
鑒于兩人都是“知名人士”,奚謹帶着瑪姬來到了一個私密性比較好的餐廳。
待落座後,奚謹對侍者道:“給我來杯‘昨日星辰’吧,給這位女士一杯果汁。”
侍者遲疑道:“這是杯烈酒,度數很高。”
奚謹颔首,“我知道,滋味不錯。”
侍者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奚謹笑道:“我看了你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瑪姬并沒有被誇贊的喜悅,她平靜地與奚謹對視,“你是想說,我的容貌和聲音很像你的母親席拉,對吧?”
奚謹爽快地承認了,“是的。”
“從我出道以來,一直有人這麼說,”瑪姬轉了轉高腳杯裡的果汁,垂眸道:“你父親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找上了我。他應該很愛你的母親。”
奚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聲音也冷了下來,“你猜錯了。他并不愛我的母親。”
瑪姬愣了一下,神色怅惘,“是嗎?”
兩人沉默了許久,奚謹拿起酒杯飲了一口,辛辣熟悉的口感充滿了口腔。
咽下去時,整個食道都像是火燒了起來。
不愧是烈酒。
奚謹滿意地眯了眯眼,開口道:“我們也不必再繞圈子了。我父親的屍檢報告顯示,他的死因是藥物過量導緻的心力衰竭。對于這一點,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瑪姬斬釘截鐵地道:“沒有。”
奚謹從光腦調出一張檢驗報告,“我父親體内的藥物是一種必須當天配置的短效藥劑,但醫院并沒有他購買的記錄。所以,隻能是其他人帶給他的。而當日,隻有你一個外人進入過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