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姬依舊十分冷靜,“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帶進去的。”
奚謹見她不承認,挑眉道:“我希望你不要撒謊。”
瑪姬反擊道:“奚小姐如果想憑借一個推測就把髒水潑到我的頭上,是不可能成功的。”
奚謹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自顧自地說道:“這種藥劑非常罕見,以你的能力,恐怕很難買到。讓我想想,是誰交給你的呢……或許,是你的哪個老情人?”
瑪吉表情僵硬了一瞬,“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不用聽懂,”奚謹笑了笑,“甚至我不需要什麼證據,我隻要把你、我父親,還有你的老情人那點情感糾葛編排成故事在網上散播出去,就有網友願意幫我推測出‘真相’。”
瑪姬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做什麼?你難道不顧忌你父親的名譽嗎?”
奚謹嗤笑,“他有什麼名譽嗎?”
瑪吉:“……”
奚海盛确實沒有。
見瑪姬已經動搖,奚謹注視着她的眼睛,帶着懾人的壓力,“我隻想知道,是誰指使你做的。”
瑪姬避開奚謹的視線:“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謝謝你的坦誠。”
瑪姬:“……”莫不是在嘲諷我。
“為什麼要幫他?”
瑪姬苦笑道:“不是幫他,是幫我自己。”
做為一個沒有背景的歌手,她想要出名,就需要資源。
這不過是個交易罷了。
奚謹:“我明白了。”
瑪姬詫異道:“你不準備追究我的罪行?”
奚謹笑了笑,但笑意不達眼底,“我看起來像是和奚海盛的感情很好?”
瑪姬:“……不像。”
“那他的死和我有什麼關系?”
奚謹把桌上的酒一飲而盡,“最後給你一個忠告——如果想活下去,就盡早離開主星。”
瑪姬蹙眉,“什麼意思?”
“母星地球曾經有句話——狡兔死,走狗烹。‘兔子’想要活得久,就得跑得快……”
……
奚謹的酒量原本不錯,但是為了養病,已經有一年多沒沾過酒。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退化了的原因,竟是有些醉意。
回莊園的時候,她雖然眼神還算清明,連老管家都沒看出她的異樣,但她其實知道自己隻是憑直覺在行動。
原本她準備回卧室,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經過二樓時,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今天還沒給小人魚讀故事。
于是,她腳步一轉,去了客房。
推開門,奚謹一屁股就坐在了她慣常坐的那把椅子上,瞪着治療倉發呆。
小人魚躺在治療倉裡,身體舒展,面容恬靜安詳。
看了一會兒,奚謹困意湧了上來,但她還是打起精神,拿起童話書,斷斷續續地讀了起來。
“得知心上人要遠行,少女傷心地哭了起來,然後送了一朵玫瑰花給年輕人。但她将花送給心上人之前,低頭深情地親吻了花朵。她的吻是那麼炙熱和真誠,讓玫瑰花自動地張開了花瓣。小花精看到這一幕,趁機飛了進去,把自己的耳朵貼在玫瑰花瓣上。它聽見少女對年輕人說,‘再會吧,我的愛人,我将永遠等待着你的歸來’。”
奚謹讀完這一頁的最後一句,終于熬不過困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于是,她沒發現小人魚不僅醒了,正雙手貼在治療倉的内壁上,目不轉睛地望着她。
“真好看啊……是我的新飼主嗎?”
伊利亞在心裡默默地祈禱着。
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被送回人魚中心。
她希望新飼主可以留下她。
……
奚謹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差點以為脖子不是自己的。
她按了按酸痛的肌肉,根本回想不起昨天晚上自己回到莊園後都做了什麼。轉身看到治療倉,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記得小人魚和昨天晚上的姿勢似乎不太一樣——至少不是面對她的。
就當奚謹怔愣間,房間門突然被打開。
是佩格醫生。
“啊,奚少将,你也在啊!”
佩格醫生和奚謹打了聲招呼,然後笑眯眯地道:“來看小人魚嗎?”
奚謹沒提昨天晚上睡在這裡,“嗯”了一聲。
佩格醫生高興道:“小人魚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一會兒就可以把她喚醒。奚少将留下來幫個忙吧!”
奚謹沒有拒絕,“好。”
佩格醫生按下治療倉的停止鍵,随着“滴”的一聲,艙門緩緩打開。
佩格醫生檢查了一番,轉頭對奚謹道:“麻煩奚少将把小家夥抱出來,要輕一點。”
奚謹點了下頭,挽起衣袖把手伸進治療倉。她正準備發力,突然對上了琉璃紫色的雙瞳。
小人魚對着她羞澀地笑了一下,主動伸出纖細的手臂抱住了奚謹的脖子。
奚謹瞬間僵住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