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榆的嘴角被他咬出了血,耳朵上也痛得一直發熱,脖子上都被這個人抓出痕。
萬嘉旅跨着一條腿,另一條屈着點煙,頭發亂糟糟地吐出了一口煙,然後塞進了開車的紀榆的嘴裡。
現在車載上顯示此刻是半夜三點三十一分,車輛行駛在雨幕裡,近四點雨小了很多。
“你的學妹...”
“诶!”萬嘉旅心裡一句我草,一下急了,“别找茬,老子真跟她談了你怎麼着我都行行嗎!”
“我是說你安全送回去了嗎?”
“沒有,”萬嘉旅說,“我要來找你,撞了個護欄,跟她說車壞了給她打了個車送走了。”
“你撞車了?”紀榆有點慌張,立刻就刹了車。
“煩死了,家裡的親戚都認識,不想讓她知道我過來了,又沒有辦法不來找你,隻能這樣了啊。”
“你撞車了?”紀榆又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才安心。
“沒事兒,”萬嘉旅說,“有時間去修吧,回去吧。”
“你...下次不要這麼危險了。”
“那也不能讓你帶着埋怨睡覺啊,”萬嘉旅看着他的眼睛,“委屈哪能過夜。”
自卑作祟,今夜不清,他低頭摘去眼鏡,眼鏡起了霧,但是萬嘉旅卻跪在中控上端住他的臉,“我看别人說,摘眼睛是親嘴的儀式感。”
“你在邀請我,紀老師。”
鼻尖相抵的時候說,紀榆的臉又涼又紅,“...回去,回去摘。”
晚間沒車,連紅綠燈都順風。
“真是澡都白洗了,”萬嘉旅一邊往屋裡走一邊甩頭發,“本來好好的能抱我紀老師睡覺的好日子被攪和成這樣,煩死了。”
“餓了嗎?”紀榆問,他昨晚就喝了一碗薄粥。
“吃面條吧。”萬嘉旅說,“你去洗澡去,我煮給你吃。”
紀榆懷疑自己聽錯了。
“煮面條嗎,我又不是傻子。”萬嘉旅給鍋裡倒水,“宋世煜看出來了是不?路上跟你說什麼了?他慣會狗眼看人低,你别把他當回事,老子就他媽知道他肯定要陰陽你,草了。”
正在脫外套的紀榆一怔,“沒說什麼。”
“我信嗎。”萬嘉旅脫了衣服裹了件睡衣,把鞋襪踢了趿拉着拖鞋。
萬嘉旅把衣服都扔進髒衣簍,把電視打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我就沒帶人回來過,他那八百個心眼子肯定看出來了。”
他将水杯遞給紀榆,交錯着腿倚在島台前抱着胸看着他,“而且買你這個耳釘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在。”
紀榆自然感受倒了宋世煜的目光,他當時還覺得是自己做賊心虛。
萬嘉旅打開冰箱門,拆了包雞蛋面放進去鍋裡,“紀老師,咱兩的事情,隻有咱兩說了能算,你想問什麼你就問,你問了我就說。”
萬嘉旅覺得紀榆像一隻白色蝦滑堆起來的小白兔,美味但是得小心呵護,不然他就會稀碎的在一鍋湯底裡碎得撈也撈不着。
紀榆從萬嘉旅的身後過去拿雞蛋,他瞬間就跟沒力氣一樣要挨在紀榆的身上,把他力起來他就拽着紀榆的手往自己的腰上圈,他的拖鞋後退,踩在紀榆的拖鞋上,要他抱着輕輕晃。
外面的天是深藍色的,不分晝夜這個詞在這時候适用,城市的酸雨總算結束,二人共同握着一把菜刀将新鮮的青菜切碎,他的耳朵擦過紀榆的頰,鍋裡開始沸騰出泡泡,一勺冷水下去二人接了個短暫的吻,似乎之前的問題都像未命名的文件夾被拖進回收站一般輕巧,Delete敲下的時候在紀榆的心裡萬嘉旅的眼淚成了比學妹手上鑽石還昂貴的寶石。
熱騰騰的面條讓他的嘴角更疼,但是咽下去的時候胃裡會暖。
“紀老師,以後做飯的時候多放點鹽啊。”萬嘉旅說。
“是有點淡了嗎?”
“不是啊,”萬嘉旅嗦了一口面條,“感覺心裡甜甜的,你是不是放糖了。”
“...好好吃飯。”
“我肯定不像我紀老師穩重端莊,年紀小,藏不住,”萬嘉旅支起來一條腿,“有什麼就得說,不像有些人吃酸的就會自己躲起來。”
萬嘉旅把自己的凳子挪過來,把腿挂在紀榆的腿上,非得跟他交錯挽着手吃飯。
“好好吃飯。”
“不要,”萬嘉旅鑽過他的手臂,把臉放在他面前,“吃醋啦紀老師?”
“你說呀,”萬嘉旅環住了他的腰,手就開始撩過睡衣去摸他的腰窩,輕輕撓了下癢,“你說不說。”
萬嘉旅繼續撓,“從來沒聽見過紀老師說喜歡我呢。”
“我...”紀榆舔了下嘴唇,感覺說不出口。
紀榆眨了幾下眼睛,“我...”
萬嘉旅整個人都跨坐了上來,椅子被後挪,發出聲響卻沒人管它刺不刺耳,“我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