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所到處都有監控攝像頭,餐廳外的天台也有兩個,位置早就被同學中的黑客高手探查的一清二楚。
洛月華從花壇中撿了一塊鵝卵石,二話不說,砰砰幾聲砸碎了其中一個攝像頭。
夏伊微微一怔,随即眉眼彎彎,她也撿起一塊石頭,幹脆利索地砸壞了另一個攝像頭。
幹壞事的感覺真是令人心情愉悅!
葉沉抱臂靠在入口處的牆邊,替兩人把風。
現在,兩人的談話場所徹底安全,不用擔心被人竊聽了。
就是不知道監控屏幕前的技術人員,會作何反應。
夏伊開門見山地問:“那個哨兵什麼身份?”
洛月華:“俘虜。”
“哪方勢力?”
“不清楚。”
“你開始疏導時他有異常嗎?”
“沒有。他被注射了大量的鎮定劑,非常安靜。”
“歐琳怎麼看?”
“歐琳不知情,她是受缇娅委托的。但她現在很憤怒,正在向塔所抗議,要求提供哨兵的完整檔案。”
夏伊明亮的目光直射洛月華:“你欠我一次援手之恩。“
洛月華神情淡淡:“知道。所以我來找你,怎麼兩清?”
夏伊:“幫我弄到那個哨兵的資料,我們誰也不欠誰,怎麼樣?”
洛月華定定地看了她幾秒:“成交。”
夏伊第一次發現,和洛月華打交道其實也沒那麼難,對方雖然脾氣糟糕,但幹脆利索,不拖泥帶水。
她喜歡這樣的合作夥伴。
實習向導間的氛圍越來越沉重——疏導的哨兵越多,對塔所的黑暗就越發了解。
可是,她們什麼也做不了。
在真正的強權面前,她們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白塔未來,也不得不隐忍。
缇娅驕橫跋扈,卻也深谙人性。
她的副官們手段娴熟,不遺餘力地籠絡白塔實習師生。
宴會一場接一場,珠寶首飾、珍貴藥劑如流水般地送出。
再施以男色/誘惑,她們相信,總有幾人會被沖昏頭腦,落入網中。
夏伊和幾個向導從餐廳出來,看見安吉爾站在流水池邊,向她含笑招手。
她對薇薇安說:“你們先走。”
薇薇安不放心地說:“歐琳說了,不要和她們單獨接觸。”
夏伊:“你擔心我嗎?”
薇薇安上下打量夏伊:“我還真有點擔心你。”
夏伊挑眉:“哦?”
“你身上有股味道……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點邪,和她們有一點點像。”
“是嗎?”夏伊低頭嗅了嗅手腕:“我覺得自己清新脫俗很好聞啊!”
薇薇安笑着推她一把:“那你去吧,反正你那麼強,還有葉沉護法。”
夏伊揮手作别,轉身走向安吉爾,葉沉緊跟身後,猶如一道沉默的影子。
安吉爾看着她走近,笑着說:“你的同學,好像都很提防我?”
夏伊:“所以你更應該感謝我——主動來幫你刷業績。”
安吉爾撲哧一笑:“是啊。歐琳像隻老母雞,防我們跟防賊似的,生怕我們偷了她的小雞崽,也就你敢同流合污了。走吧,今天向導俱樂部有不少人,我帶着你,正好可以去炫耀一下業績。”
和上次來時不同,今晚俱樂部的人很多。
幽暗的燈光中人影交錯,空氣中彌散着酒精、香水和情欲的味道。向導們坐在高腳凳上,優雅地舉着玻璃杯,随意地喝酒聊天,而她們的腳邊——
匍匐着哨兵。
本該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哨兵,此刻猶如馴服的獵犬一般,趴跪在地上。他們的脖子上套着抑制項圈,上面扣着金屬鍊條,另一段握在向導的手中。
半月形的舞台上,燈光亮起。
一個鐵架緩緩升起,上面綁縛着一名哨兵。他咬着口球,口涎溢成晶瑩的長絲,蜜色肌膚上汗珠密布,健壯的身體不時痙攣,呼吸急促,眼神痛苦又迷離——
明明他身上沒有任何刑具,卻像是在忍受着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夏伊“看”的很清楚。
無數的精神力細絲,猶如密密麻麻的紡織線,穿透了哨兵的身體,撥弄着痛覺與快感的神經。
而操縱這些精神力細絲的,是坐在半月形吧台前的那幾個向導。
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可是寬敞的吧台前卻隻坐了五人——夏伊認得她們,都是缇娅的副官。
這座被權欲腐蝕的堕落塔所,權力構造呈明顯的金子塔型:最頂層是指揮官缇娅,其下是她的副官,最底層,則是被向導們随意支配、踐踏和玩弄的哨兵。
“安吉爾,這位就是白塔來的小學妹?”
一位副官叫住安吉爾,放肆的視線從夏伊身上掠過,赤裸裸地落在她身後的葉沉身上。
她一身黑色短裙,包裹着凸凹有緻的身材,典型的禦姐裝扮,臉上帶着笑,眼底卻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光芒。
“是啊。”安吉爾臉上浮起虛假的笑容,防範地說:“貝拉,你别這麼直勾勾地盯着,還是個沒畢業的學生呢!”
“歡迎小學妹!”
貝拉鼓起掌來,吧台前其他幾人也配合着鼓掌。稀稀落落的掌聲,吸引了全場目光。
“這麼年輕就有專屬哨兵了?真了不起啊!”貝拉笑着舉起右手,打了個蘭花指,一個哨兵從陰影中顯現,遞給她一副抑制項圈。
她将項圈朝夏伊一抛:“把你的狗拴好。”
夏伊面色沉了下去,把項圈扔回給她:“我沒有狗。”
貝拉揚唇輕笑:“你身後的哨兵是什麼?不是狗,難道是情人?”
這句話像是很有趣一般,引起一片輕佻的哄笑聲。
安吉爾急忙打圓場:“好了貝拉,别為難小學妹!”又轉頭對夏伊說:“我們走,别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