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貝拉卻攔住去路,笑的張揚燦爛:“進了這個場子,就得遵守這裡的規矩。小學妹,你的哨兵不栓狗鍊的話,會被視為無主,誰都可以碰的哦……”
話音未落,她的笑容驟然凝固。
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咽喉。
——高階向導的精神壓制。
滿場鴉雀無聲。
下一秒,吧台前的幾個向導刷的起身,圍向夏伊,手指微扣,這是發動精神攻擊的手勢。
安吉爾急忙喝道:“住手!”
她上前一步,指着夏伊,淩厲的目光環視場内:“知道她是誰嗎?前兩天抑制住S級哨兵狂化的白塔向導,就是她!”
“缇娅指揮官親口吩咐我,要好好招待她。你們這是想違抗命令嗎?”
盡管是拿着雞毛當令箭,但這招威懾非常有效。
副官們頓時收了手,面色不善卻不敢再動。
夏伊也收回精神壓制。
貝拉終于可以自由呼吸,她踉跄着退後,雙手抓着脖子,大口呼吸,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安吉爾甩給她一個“你活該”的輕蔑眼神,對夏伊說:“我們走吧。”
路過貝拉身邊時,夏伊腳步微頓,留下一句:
“敢碰我的哨兵?殺、無、赦。”
她的音量不大,語調平平,卻透着攝人心魄的殺意。
貝拉還沒恢複正常顔色的青白臉上,多了一層驚恐。
夏伊這回是真的惱了。
她生性随和,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和人計較,更不會主動挑起紛争,除非有人敢觸及她的底線。
葉沉緊随其後,周身釋放出的壓迫感如冰原寒流,無聲蔓延。
他冰冷的眼神掃過衆人,那是一種毫無感情的警告。
所有人都意識到——
這個向導,和她的哨兵,不是能被輕易招惹的存在。
貝拉這次挑釁,是踢到鐵闆上了。
穿過喧嚣的大廳,進入安靜的走廊,燥熱的人潮被隔絕在身後,空氣似乎也清涼了許多。
還是上次的房間。
安吉爾邊開門邊說:“貝拉張揚慣了,你們算是給了她一個教訓。”
她似笑非笑地補了一句:“不過,話說,你們兩的感情真好!”
夏伊覺得安吉爾這話有些奇怪,向導和哨兵的關系,不應該就是這樣嗎?
房間内燈光昏暗,暧昧的氣息撲面而來。
深色的大床,垂下的吊環,一壁櫥的“玩具”,瞟一眼就會讓人臉紅心跳。
不過三人來這裡,是為了商量正事。
安吉爾走到吧台邊,一邊打開酒櫃,一邊問夏伊:“想喝點什麼?”
“歐琳禁止我們喝酒。”夏伊婉拒。
她不會碰這裡的任何東西,誰知道裡面放了什麼。
雖然剛才上演了一出“同事傾軋”的精彩劇目,并不代表她可以信任安吉爾。
“那真是遺憾。”安吉爾聳肩,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她背靠着酒櫃,歎了口氣:“情況不妙,奧菲斯拒絕接受我們提供的向導。”
夏伊挑眉:“不是已經說成了嗎?”
“本來是的,口頭協議都敲定了,但出了點情況,被耽擱了。”
“什麼情況?”
“堡壘也派出了使者,和黑晶城洽談。”
“那個使者,不是已經被俘了嗎?”
安吉爾驚疑地擡眼,隻見夏伊神色自若,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她眼中神情變幻,最終輕輕一笑:“沒想到,你的消息這麼靈通。”
夏伊表面淡淡,其實心裡輕輕松了口氣。
她又一次成功裝逼,提升了自己在安吉爾眼中的分量,讓安吉爾明白,這次任務中,她絕不僅僅是一枚棋子。
果然,接下來的談話中,安吉爾的态度明顯鄭重起來。
根據安吉爾的話,再加上從洛月華那裡獲得的資料,夏伊大緻拼湊出了事件的原貌:
黑晶城在和白塔談判的同時,也在和堡壘秘密接觸——這符合黑晶城一貫的作風,若是他們隻和白塔做交易,那才叫奇怪。
堡壘派出了使者,但白塔事先獲得情報,截獲了使者的飛船航線,不惜使用珍貴的地對空隐形導彈,精确命中目标。
但很遺憾,這位使者是個高階哨兵,精神體帶翅膀,在飛船爆炸的瞬間帶着他高空脫險。
不過落地時他傷勢嚴重,精神力耗盡,A5塔所毫不費勁地俘虜了他。
這是一次秘密行動,技術上僞裝成飛船失事,白塔并不想觸怒堡壘,卻沒想到被黑晶城查出了真相。
現在他們握有白塔襲擊堡壘使者的把柄,并且關閉了談判通道——大概是準備漫天要價,白塔高層正在為此頭疼。
向導們不想要戰争,也沒有做好戰争的準備。
夏伊聽完後沉吟片刻,說:“我有一個方案。”
安吉爾警覺地看向她:“說來聽聽。”
夏伊不緊不慢地開口,将自己的計劃一一說出。
每一步都很大膽,甚至近乎瘋狂,卻環環相扣,邏輯嚴謹。
安吉爾聽完,倒吸一口冷氣:“這也太冒險了!我做不了主,得請示上級。”
夏伊冷靜地回道:“那就請示吧。順便告訴他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