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寂坐在副駕駛上不老實,被陸在蘅打了下手背:
“我要去趟學校,你回家還是一起?”
旖旎盡消,隋寂“哼”了一聲,他可不打算陪陸在蘅在學校亂搞,畢竟陸在蘅為人師表……他自覺想的周到,便搖了搖頭,說自己回家。
陸在蘅沒放他自己回家,給同事打了個電話,說剩下的活兒明天他自己加班幹,帶着隋寂一起回家,陸在蘅将車停在樓下後,沒急着下車上樓:
“寶寶……”
他有話要說,又像是不知道說什麼,隋寂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身邊這個英俊高大的男人,也不說話。
後來陸在蘅單手摟過人抱了抱,隋寂的心猛地撞向陸在蘅堅硬的胸膛,他覺得好奇怪,陸在蘅怎麼能這麼輕易挑起自己的情緒,這種感覺陌生,又叫人不安。
隋寂又想起自己那套“安全話題”,正要張口,卻被陸在蘅湊近輕吻:
“寶寶,就要春天了。”
陸在蘅終于将那句話說出來,隋寂推開他笑了起來,是那種從沒有過的揶揄人的笑法。
陸在蘅是要發.春了嗎?還“就要春天了”。
隋寂跨過去,準備替這發.春的男人疏解疏解,卻被陸在蘅掐着腰直接帶下了車,胸腔震了一下,無奈地笑。
這是隋寂跟陸在蘅的第八年,兩個人第一次有如此奇怪的互動,卻比在床上時還要令人失控。
隋寂上樓梯的時候發揮了一下在蘅臯沒事就練習的跳遠技能,蹦到陸在衡背上,偏過頭偷吻——
八年前的他也這麼做過,被人狠狠摔在地上。可如今,他被陸在蘅的大掌穩穩托住,偷吻的嘴角似乎愉悅地上揚。
隋寂想,陸在蘅果然很難裝,早知如今,八年前還跟失身了似的惱羞成怒幹嘛,他跟貓似的蹭着陸在蘅:
“陸在蘅你要一一補償我。”
陸在蘅要一一補償他那八年,隋寂被人輕輕回吻,這是答應的意思,他滿足地埋頭悄笑。
兩人剛到門口,啪嗒,陸員峥出來接人,看見大哥背着二哥,忽然心裡就發酸,“哼”地一聲擡腿進屋。
“峥峥怎麼了?”
“你自己問她。”
隋寂跟席春光打招呼之後,便去敲了敲陸員峥的卧室門。
很快兩人拌着嘴出來,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陸員峥自然是最小的孩子,理所應當地叫兩個哥哥陪着拆禮物,不想名校卷子比新衣服受陸員峥喜歡。
有其和必有其妹,都很能卷。
這下輪到隋寂心裡發酸,他畢竟不姓陸,也沒有陸家兄妹愛拼愛卷的勁頭,很快沒了喜色,靜靜地窩在沙發上。
下輩子一定要當陸在蘅親弟的念頭再次湧現。
隋寂愣着神,被人彈了下臉頰,是陸在蘅坐他旁邊,客廳裡不知什麼就剩他們倆了,陸在蘅問他怎麼了。
隋寂說不上來怎麼了,陸在蘅的家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熟悉的,今天也是,但總有一點不一樣,隋寂思忖着,就比如陸員峥今天見到他,沒有那句熟悉的“小隋”,席春光的擁抱也有點奇怪,顯得刻意地親密。
尤其是陸員峥,她就連跟他吃哥哥的醋都顯得不自然。
“有時候真想看看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陸在蘅将人帶進卧室,又蹲下給他換襪子的時候,見隋寂又愣神,忍不住這麼說。
隋寂便慢慢笑了一下,垂着頭,搭在陸在蘅的寬肩上:
“你猜不到嗎陸在蘅?我想說的你又不準……”
陸在蘅無奈地搖頭,就是不準。
隋寂便沒什麼可說的了,腦子裡也沒什麼可想的了,就連藏在行李箱冰袋裡的凍草莓……他也沒心情拿出來了。
這一晚,他們緊緊相擁而眠。隋寂将自己嚴絲合縫地塞進陸在蘅的懷裡,還是覺得兩個人中間有距離。
陸在蘅還将他推遠了些:
“寶寶,别亂蹭。”
隋寂便乖乖不動,埋着的小臉悄悄起了潮。
第二天陸在蘅早早去了學校。
這個家裡剩下的三個人一起吃了早飯,席春光照舊出去打牌,臨走前還笑着問隋寂去不去,隋寂說要替陸在蘅看着妹妹複習。不過陸員峥顯然不需要人盯着複習,自己吃完水果馬不停蹄地鑽進卧室學習。
隋寂在這個家的活動地方其實隻有陸在蘅的卧室和客廳,他無所事事地晃了一圈,開始扒拉陸在蘅的書櫃。
不知道陸在蘅這個“黃雯寫手”有沒有新作。
陸在蘅大概是很忙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發表新的作品,家裡的期刊還是上次隋寂見的那些。
他拿了一本翻着,想不明白陸在蘅為什麼把兩個人的□□都寫得抽象如天書,隋寂看得犯困,這個片段他已經看過很多很多遍,倒不是因為有多吸引人,隋寂是想從其中找到些什麼,但具體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明白。
迷迷糊糊中,隋寂看見站在門口的陸員峥:
“怎麼了峥峥?”
陸員峥一句話沒說,轉頭退了出去,她走得太快,手裡拿着的一本書磕在門上,隋寂看見了一半書名——
《……觀察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