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發生的事情有些過于混亂了。
臨别前和竹馬究竟說了什麼也記不清了,隻記得對方一直保持着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頭一天認識我一般,但最終也隻是朝我的方向默默壓低了帽檐颔了颔首。
至于那個男人……
“我想報警。”
“哎?我們這樣的身份報警沒問題嗎,神神迴先生。”
三個成年人就這麼綴在我身後,猶如兔子身後跟了三匹狼,為了不引人注目我特地挑了人少的路來走,但回頭率仍然很高。
黑色長發的女人我不認識,但她似乎很熱衷于和我搭話,嘴裡反複喃喃确認着“是普通人沒錯”,每确認一遍那雙空洞的黑眸都會閃爍幾下,在她眼裡我或許是什麼罕見的玩具。
在我直說了不喜歡過度接觸後,她甚還失望地垂下了腦袋。
…所以究竟在失望什麼?
金色長發男人歎了口氣,開始安慰她。
……這是什麼老父親和女兒嗎?
對于這個場景我有點難以直視并且很想吐槽,雖然那個女人我不認識,但金發男人我卻有點印象。在遊戲裡他算是“我”的後輩,其實沒怎麼打過照面,可偏偏因為吐槽役屬性使得我印象深刻。
至于總是在悄悄拉進距離的黑發男人…我覺得還是先裝作看不見比較好。
這個世界真的出大問題了。
并且目前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出了問題。
表面上能保持鎮定是因為我的性格使然,但并不代表我沒有困惑…說起來把遊戲小說人物變成現實什麼的魔法也是能夠做到的,或許下來我得抽空去找妮可他們談談。
當然前提是有空才行。
“……我已經到家了,請你們立刻離開。”
深吸一口氣,我頗為無奈地擋在門前,随後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場最正常的成年人身上。
神神迴又氣又惱,咬着牙努力克制情緒:“喂,你都快三十了,尾随一個未成年不太好吧。”
要不是看在這是自己人的份上他真的想報警了啊!
雖然眼前的女孩…好吧确實和那位前輩長得很像,但就這麼跟着也實在不妥,他們的身份太危險了,而對方又是普通人,這麼做——
“唔,你覺得剛剛那情況她還能置身事外嗎?”
“……”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沉默,隻有大佛還搞不清楚情況,嚷嚷着肚子餓了想吃飯。
今天不是個談話的好時候。
我的腦子現在很亂,并且在對上黑發男人那雙眼睛時思緒更是亂成一團,恨不得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蝸居三天不和任何人交流。
他的眸色很深,厚重的情緒壓過來連帶我的心情都開始烏雲密布,我偏過頭,卻對上了一雙懵懂的眼睛。
“……”差點忘了這還有個真·局外人。
“那什麼,”神神迴捕捉到了我的眼神,欲蓋彌彰地抓了抓頭發,啧聲:“我和大佛就先走了,任務報告晚上你記得交……”
“幫我寫一份嘛,我今天有事。”
“你丫的别太得寸進…啧,算了,就這一次。”
他幾乎是倉皇地帶走了女人,生怕被卷進來似的,而伴随着兩人的離開,這邊的氣氛也更加凝固了。
我不想開口,所以就這麼被奪走了主動權。
“讓我進去坐坐可以嗎?”
“拜托拜托——”
一米九的身高真的很有壓迫力,明明是俏皮的語氣,我卻偏偏有些喘不過氣來,腦海裡一個暴躁的聲音在嚎絕對不可以接觸一旦這麼做了就回不了頭了,又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在說對方很可憐,自己必須得負起責任來。
所以遊戲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成真了啊!不知道會給人帶來困擾麼!!
看漫畫看小說的時候對這種情節總是喜聞樂見,結果到了自己頭上就恨不得撞牆跑路,該說幸好是被朋友纏上而不是被敵人纏上嗎,要不然此刻更難收場。
“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
“明明對神神迴君就不這樣,我都看到你跟他使眼色了。”
“如果來找你的不是我而是坂本君呢?又或者赤尾…你眨眼了,你果然對赤尾——”
我啪地把門關上,而對方也順勢走了進來,一副計劃通的模樣。
“你叛逃後就住這裡嗎?看地段也并不怎麼隐蔽,居然一直沒被發現。”
廢話,都不是一個世界怎麼可能被發現,還有我不是叛逃後住這裡,我都從家族裡脫離搬到這裡住好幾年了。
“你的外表是怎麼回事?是吃了什麼藥變得不老不死了嗎,按正常來講你應該和我一樣大,身高…嗯?看起來還縮了一兩厘米。”
這都什麼破問題…不對,這确實是最直觀的問題。這遊戲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變成現實後時間線還往後跳躍了八年?這不是給人平添麻煩嗎!正常情況來講不應該是時間提前然後主人公未蔔先知一路開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