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現在不太清晰,我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歌聲斷斷續續從喉間溢出,對方究竟問了什麼問題我根本沒聽清,更别說去回答他了。
黑色的領帶充當起了繩索,雙手被束縛起來的時候我隐約回想起了曾經被藤蔓困住的那個時刻,無端使人臉紅心跳。
“好可愛…再多努力一下好嗎?”
沿着脖頸一路向下吻去,最後又慢慢吻回了唇,撩撥開唇縫後便将接下來的交鋒全權交給了靈活的舌,潮濕的氣息與震耳欲聾的心跳聲相呼應,琴弦相撞的脆音讓人下意識擡起了身體,似要繼續探尋下一首樂曲。
房間裡很安靜,可窗外還是白天,城市的喧嚣映入眼簾并不斷放大,身體直接貼上了冰涼的玻璃,雙手則是被對方拽在了後面。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幾月幾号嗎?”
“……”
“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
“你一共說了多少次會永遠陪在我身邊?”
“……唔!”
答不上來,一個也答不上來。
天花闆上的吊燈碎成萬千金星,落地窗外的熙攘一覽無餘。
徹底失态了。
綿密的音符細密地落下,細小的電流從指尖傳遞,精彩的樂章在空曠的房間内熱火朝天地上演着。
“看着我,鈴木。”他伸手扣住了我的下颌,玻璃鏡面映出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不要再走神了。”
演奏還在繼續。南雲單手壓着琴鍵,不和諧的音階在房間裡橫沖直撞,少年人的耐心遠不如成年人那麼好,盡管他很努力地克制了自己脾性,但依舊在奏樂的過程中流露出些許青澀。
暴風雨襲來之際琴譜被掀翻在地,柔軟的地毯充當了緩沖墊,暮色漸漸透過玻璃窗漫進房間,為純白染上别樣的色彩。
我倒抽一口冷氣,手心發麻,腳趾也在地毯上蜷縮着。然而同時我也很清楚隻是這輪演奏結束了罷,伴随着塑料撕碎聲,新的一輪合奏即将再度到來。
“既然選不出來,那就每種都試一下好了。”
垃圾桶裡已經落了五六種品牌類型,本來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拉練,但沒想到新的領域竟然如此難以應付。
“這是……等等,為什麼會…?!”
“唔,好像是有凸點的那種。不要怕,鈴木你隻需要趴着不動好好享受就行。”
黑色的領帶從手上脫落,但是卻蒙在了眼上。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可還未等我松一口氣,突然一聲啪的脆響卻從身後傳來,歌聲再度被逼得萦繞在了整個房間之中。
“抱歉抱歉,沒忍住。”低沉的笑聲落了下來,“沒辦法嘛,鈴木你實在是太配合我了,被這樣對待居然都能全盤接受…我想試試你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是啊,拉着我從下午一直合奏到了傍晚,每一次都敗在了他的撒嬌之中。
親昵地舔去臉上因興奮過度所産生的淚痕,錯位的琴聲再度砸出一串不和諧音,沉重的和弦與驟然加速的鼓樂相撞,演奏着不成調但充滿愉悅的樂曲。
我累得再唱不出任何一個音調,甜蜜的雨水彙聚成河,耳邊回蕩着對方說要留着下次再繼續嘗試的混賬話。
連續不斷地唱歌同樣也很折磨人,中途甚至還短暫昏迷了過去,但很快又被激昂的音樂吵醒,就這般循環往複、不知疲倦。
最末尾的琴音終于在此起彼伏的歌聲中到來。耳邊還殘留着艱澀的嗡聲,因為歌唱太久我的嗓音已經完全吐不出任何一個字了,身上的力氣也全數耗盡,隻能被對方抱着前去浴室洗漱,最後再躺回柔軟的床鋪上。
好累,但是過程實在是太開心了,否則我絕對不會任由對方持續這麼久。
“辛苦了。”事後吻落在了額心,帶着無需多言的珍視,“想吃什麼,我去做…或者點外賣。”
好熟悉的對話,未來的他似乎也經常這麼說。
意識模糊間我也忘記自己的回複是什麼了,隻記得對方抱上來又親又蹭了好一陣,像吸貓一樣黏人得緊。
昏昏欲睡的時候,我隐約意識到了一件事——
八年後的南雲現在會不會同步了相關記憶?這應該不能算是NTR吧,分明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