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破舊的商店街出來就是繁華的原宿商圈了,周圍環境一下子從安靜變得嘈雜。
就像是按下了什麼切換鍵,站在人潮擁擠的路口,沉默了一路的五條悟也開了口。
他纏好眼罩,歡快地提議道:“呐呐,遙~難得沒有任務,不如我們去逛街?遙才搬過去,應該有許多東西要買。”
順便逛下甜品店什麼的~
“不用。”喜久遙微笑着拒絕。
“哎?!”迫切需要糖分的五條貓貓震驚,竟然有人拒絕他的邀請!
他彎腰貼近她的臉;盯着她仔細看了一下,奇道:“遙在生我氣?”
“沒有。”喜久遙微笑着否定。
五條悟曲肘托起下巴看着她思索着:“之前有人說女人說不要就是要,說沒有就是有……”
喜久遙交握在身前的手指抽動了下,擡頭看他,禮貌地笑着等他把剩下的話說完。
五條悟觀察一番,了悟地握拳捶手,終于得出結論——
“但我想這個認知是錯誤的,說不要就是不要,說沒有就是沒有。拒絕是每個人的權力,在這一點上,我認為女人和男人沒有什麼不同。”
喜久遙指尖的咒力散開。
五條貓貓撇頭悄悄吐了吐舌尖,心裡記下新發現——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有些暴力。
雖然想和遙打一架試試,但現在可不是好時機,他指着不遠處大大的甜品店招牌,期待地說:“不去逛家居店,咱們去甜品店好不好?”
想起一個小時前他就說餓了,喜久遙還是點了頭。
“喲西,甜品店出發!”
看着雙手插兜哼着不知名曲調走在前面的男人,喜久遙心裡給五條悟剛才口中的那位‘有人’也記下一筆。
“阿嚏——”
遠在京都的冥冥打了個噴嚏。
坐在她對面的庵歌姬光速挪開自己的咖啡杯,還不忘關心人:“前輩,你沒事吧?感冒了?”
冥冥揉揉鼻尖不在意道:“感覺有人在背後說我。”
庵歌姬點點頭:“哦,那不奇怪。”
這位前輩為了錢,沒少忽悠人——比如這頓下午茶!
這甜點貴的要死,什麼材料做得蛋糕按克來賣,一克賣5千日元?是社畜路過看一眼價格就會産生的怨念咒靈的程度吧?!
她環顧這空蕩蕩的豪華店鋪,忍不住吐槽:“這種店竟然還能在東京開分店,顧客不會隻有五條悟一個人吧?”
冥冥嘗了一口免費蛋糕,幸福地捂唇笑起來:“怎麼會——”
“歡迎光臨,請問是兩位嗎?”
店員小姐親切周到地向今天店裡首單客人問好,并在得到回複後,熟練地将兩人案内到靠窗的隔間。
“先生,我們又出了新款蛋糕,您要試試嗎?”
“要!”
“這位小姐呢?”
五條悟雙手抵着下巴,看着喜久遙:“遙,「白夜」大推薦哦!”
喜久遙收起菜單:“那就「白夜」,謝謝。”
“好的,兩位稍等。”
店員小姐笑盈盈離開後,隔間陷入沉默。
喜久遙:“……”
五條悟:“~”
安靜對視了幾秒鐘,喜久遙率先投降。
她說:“沒有生氣。如果要說的話,是生自己的氣。”
她自己都以為‘生氣’這種情緒,随着咒力增長已經被進化掉了。
可是今天輕易就動了怒。
為什麼呢?
喜久遙回想自己情緒波動的瞬間,是悟站在自己身旁,沉默地面對灰原夫婦的時候。
沉默的五條悟她很熟悉。初見時,他們靠在廊下看夕陽,他可以沉默到餘晖完全消散。
15歲的五條悟鋒利、冷漠。
28歲的五條悟熱愛生活,樂于接納生活。
這樣的變化,從世俗意義上看是正向的,重逢時喜久遙是這樣認為的。
他是當代最強咒術師,自然被衆人信賴敬仰,他該是快樂的。
但是今天從灰原夫婦的反應中,她窺見了衆人對他态度的一角。
原來他過得并不好。
「如果當初她不離開,是不是這些都不會發生?」
這個設想才是讓喜久遙對自己生氣的原因。
心緒波動,讓她的咒力少見地外溢了出來。
安靜地等喜久遙傾訴的五條悟已經察覺到異樣,他轉頭看向玻璃窗——高透玻璃清晰映出一隻長得抱歉的上級咒靈。
“這種商業發達的地方真的是容易出現詛咒呢。”
既然他在,就沒必要報告高專了。五條悟習以為常地起身準備加個班。
忽然,他感受到身邊爆發的龐大咒力。狂暴、粘稠猶如實質,空氣仿佛都被壓縮。如果有人能看到咒力痕迹,那他就能欣賞到鮮紅色的咒力在空氣中凝成流動的雲霧。
五條悟低頭,她的側臉占據了他的視野。
而她看向窗外那隻生出智慧的咒靈,眼中裡隻剩漠然。
那少見的模樣讓五條悟嘴角上揚幾分,他彎腰湊近她說:“遙,打破玻璃會很麻煩的。”
他可不想約會在賠償和道歉中結束。
輕拂在臉頰的呼吸,讓喜久遙收回視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喜久遙突然心情愉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