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涠洲島白天很熱,所以稍微起點風就會讓人覺得血液都暢通了。
顧斂詞緊張得手都在打顫,他努力地克制住,不讓她察覺。
“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考慮。”她的聲音也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着。
“沒關系,我先追着。”
無人機從樹旁飛過,繞了一圈後緩緩離開,然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不斷升高,直到可以俯瞰整個月亮灣。
從鳄魚山回來,大家按照約定去吃了香蕉雞,下午去逛了著名的暮崖,傍晚來到海灘看日落。
鄭言柒帶了吉他過來,在日暮時分伴着夕陽給大家彈唱了幾首歌,海浪映着金黃色的天空,翻滾着湧過來,又悄無聲息地褪去。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副被洇染過的油畫,那麼美好,又那麼飄渺,虛幻,迷離。
那一夜的歡聲笑語都融入風中,陷進海裡,永遠地留在了這個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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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前一夜在海邊玩到太晚,隔天衆人集體睡了懶覺。
大家陸陸續續醒來已是下午,就幹脆傍晚出門去島上的街道和夜市逛了逛,買了些想吃的海鮮帶回來,讓民宿的老闆幫忙處理後做着吃了。
第四天,他們終于去了幾個女生最想去的教堂和燈塔。
原因無他,就是為了出片。
李妤苿帶了好幾個攝像機,分别用來拍風景和拍人像,她拍人像的時候,鄭言柒就背着另外的,而顧斂詞則拿着打光闆,被她指揮着給大家打光。
顧斂詞一開始不熟練,被李妤苿嫌棄了好幾次,蘇恬愛朝他吐吐舌頭,“笨死了。”
她留下三個字,然後笑着跑開,去教堂門口和紀昕夢擺好pose等李妤苿拍。
鄭言柒脖子上挂着重重的攝像機,過來用能惡心到他的語調,學蘇恬愛道:“笨死了~”
顧斂詞:“……”
他用打光闆拍了拍他身前的攝像機,無語道:“你背好你的。”
鄭言用手護了下相機,繼續道:“怎麼感覺你們兩個現在已經很熟了?”
“我跟她表白了。”
見現在不需要打光闆,他旋着收起來。
“什麼?”鄭言柒察覺到自己太大聲,于是控制好音量,“有戲沒?”
顧斂詞看着正在拍照,笑得開心的蘇恬愛,沒忍住将心裡的疑惑說出來:“我這幾晚都沒怎麼睡着覺,不過她看着好好的,好像不是很在意。”
鄭言柒像是很有經驗,拍拍他的肩道:“哥們兒,你這攻略錯人了。”
顧斂詞轉過來,“什麼意思?”
鄭言柒卻拿腔作勢,用手摸了摸脖子,不繼續說了。
顧斂詞忍了忍,把他脖子上的攝像機拿下來,提到自己的手上,隐忍道:“現在能說了?”
鄭言柒心情不錯地笑了幾聲,摟住他的肩,認真道:“談戀愛不是你一個人的獨角戲,你光自己心裡想來想去有什麼用,想到最後,自己陷得越來越深,結果對方卻沒什麼感覺。”
“所以呢?”
“所以啊,你不能光攻略自己,得攻略她,讓她也陷進去,等她也跟你一樣,整天整夜滿腦子都是你以後,你們之間的那道紗障,就吹彈可破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
這輩子沒見過顧斂詞這麼殷勤地跟自己或别人說過話,鄭言柒現在心情很好,傳授的知識也都是他真槍實彈摸索出來的經驗:
“你得做一些讓她印象深刻的事情,當她臉紅或者緊張的那一瞬間,你就成功了。”
“具體呢?”
“靠近,不經意的身體接觸,以及……”
顧斂詞拿手肘撞了下他,“說話能不能别大喘氣。”
鄭言柒用手捂了下小腹,沒好氣道:“以及真情流露。”
顧斂詞正消化着他的話,林落汐像是救星一般出現:“我們待會兒去坐帆船吧,聽說那一道有很多海鷗,而且帆船還是粉色的!”
李紫年很感興趣道:“粉色的帆船!那我們六點多的時候過去吧,應該會很好看。”
鄭言柒應聲道:“好啊,我聽你的。”
說罷,他用手背拍了拍旁邊還在發呆的人,“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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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主教堂離開後,他們來到了燈塔。
聽說這裡可以向大陸寄明信片,可以定在未來的某天寄出,自己是寄信人,也是收信人。
從陸地的盡頭寄向未知的将來,聽起來就浪漫,大家紛紛買了張喜歡的明信片,定在了幾年後寄出。
等寄完明信片,一行人趕忙來到日落海灘坐帆船。
“還好趕上了日落!”林落汐拍了拍胸脯,和船夫商量好事宜後,第一個跳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