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昕夢跟在她身後登船,緊接着是李紫年和鄭言柒。
李妤苿也正要上來,船夫提醒道:“你們不是預約了兩艘嗎?剩下人去另一艘吧。”
李妤苿:“……”
他是想害了她嗎?
“對啊苿苿,我們坐那艘。”蘇恬愛看到顧斂詞已經上了另一艘,便指了指,說。
李妤苿掙紮片刻,還是讓李紫年将她拉了上去,轉過來對蘇恬愛小聲說:“我還是坐這兒吧,就不過去打擾你們了,小愛,加油哦!”
林落汐也湊過來:“加油加油!一舉拿下。”
蘇恬愛無言半晌,笑了笑,慢慢走了過去。
她忘了告訴她倆,她和顧斂詞之間的攻守早已易位,從她單方面戀慕他變成了……
“把手給我。”
她擡頭,自己已不知不覺走到了另一條船邊,顧斂詞在船上向她伸出手。
他逆着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隻是在沒有收到她的反應後,疑惑地歪了下頭。
蘇恬愛未經深思,将手遞過去。
他向前伸,握住,将她一把拉上來,直到兩人坐下,也沒有再放開。
船夫見他們兩人坐在了帆船的同一側,于是在另一側放了幾個沙袋上去,見還是不夠,他從岸邊又喊了一個人上來坐,“這是我老婆,她和你們一起,船穩一點。”
蘇恬愛善解人意地點點頭,然後湊過去跟顧斂詞小聲說:“我們兩個有這麼重麼?”
顧斂詞也學她小聲:“是我重。”
蘇恬愛笑笑,轉了回去。
船發動,船身不受控地抖了幾下,蘇恬愛察覺到手上的力度輕微變了幾變,這才意識到兩人的手還一直握着。
她低頭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旁邊一臉淡定的人。
好啊……原來顧斂詞是這樣的顧斂詞。
她勾勾唇角,故意将手動了動,偷偷從他的手中溜了出來。
見他還裝作不為所動的樣子,她背過頭去,笑了好久。
等強壓下嘴角,她說:“你有沒有發現,大家在給我們制造獨處的機會,無論是上次摩天輪,還是這次帆船。”
一群海鷗突然飛過來,在二人頭頂和周身盤旋着,船夫的老婆向他們遞來兩根火腿腸,告訴他們可以喂海鷗。
顧斂詞替蘇恬愛一并接過,道了謝,緩慢拆開。
“可能,是都看出我在追你吧。”
聲音算不上淡,可又十分理所當然,仿佛這件事在他那裡,早已與日常無異。
蘇恬愛不自覺地臉紅了紅,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轉頭去看海鷗,有的直直飛到兩人面前來吃顧斂詞手中的火腿腸。
良久,二人手中的火腿腸被吃完,海鷗也拍拍翅膀飛走了。
沒了視線阻擋,蘇恬愛這才看到天空變成了玫粉色,海平面也是金燦燦的粉,這粉一直從天際線延伸到船身,又延伸到她的臉。
蘇恬愛一直轉過頭,背對着顧斂詞看夕陽,等緩夠了,剛打算轉過來,卻被近在咫尺的臉吓了一跳。
“你幹嘛?”她問。
顧斂詞分毫不動地看着她的臉,像是真的不知道緣由:“我做什麼了,你就臉紅。”
鄭言柒說的那些,他好像還一個都沒實施。
蘇恬愛臉紅得更甚了。
竟然還沒消嗎?她想。
她欲蓋彌彰地用手背貼了貼臉,道:“天空映的吧。”
顧斂詞點點頭,然後坐直。
她聽到他似是極淡地笑了一聲。
帆船航得越來越遠,涠洲島變得像是一個小黑點。
四周都是披着霞光的玫粉色海面,海面随着船上下波動,天空由頭頂的暖粉漸變到天際線的暗紫色,所有的一切都美得不像實景。
像是造物主憑空幻想出來的一場美夢,而他們沉浸其中。
海風不停地吹,于是船上的帆也一直賣力地鼓着。
蘇恬愛想到自己今天寄出的那封明信片以及照片。
她沒有寄給自己,沒有寄給很久的未來,而是寄給了顧斂詞。
如果順利的話,他應該能在這段旅程結束,回去之後看到。
然後告訴她,在這個島上發生的,這一切全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