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擠呃。”我們三人站在靠外的右邊角落,由于人太多,矮一點的相裡别辭被我倆夾在中間。“你别對着我胸,好癢哦。”
“閉嘴.....”
電梯的燈依舊不好,還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除了厄物危險,感覺電梯本身才更危險啊。
電梯的按鍵面闆前站的是那位美術生,她的後面是那位醫生,她的頭發半紮着,看起來很累精神不太好。醫生的後面是那個黑衣服,對方靠着電梯牆垂着頭,但我總感覺在觀察我們這邊。電梯中間是一個老婆婆,還抱着一個小女孩,她可能是高婆婆。我們後面是一個阿姨還有一個緊貼着她的年輕女孩子。
大家緊緊互相貼着,電梯裡的空氣不好,直叫人喘不過氣,我都想把脖子上的“拉鍊”拉開來透氣。
“小肖怎麼沒來,她剛剛不是在挨家挨戶敲門叫我們下去嗎?”高婆婆說話了。
“可能還有人在睡覺沒叫醒吧,路姐她也沒出門。”那位阿姨開口說。
“媽,都過了十分鐘了,怎麼還在五樓啊?”女孩子艱難的在人堆裡擡起頭,指着樓層顯示屏。
又開始了嗎,這下可比昨天難辦了。
“程盧哇,你打個電話給那保安問問咋回事呢這。”高婆婆問那位阿姨,她原來叫程盧。
“媽,我眼睛有點癢。”
“好,看看,這,打不出去?”程盧滿頭大汗的擺弄着老式終端。
“媽,我不舒服。”
“你不要吵,你今天不用上學了開心吧。”她依舊盯着終端,試圖發短信。
我們三人都死死盯着那個女孩子,她應該是小裕,燈太昏暗,看不清小裕的五官。
“你看看。”相裡别辭對鏡心說。
“好......嗯?......拉開!!!”鏡心着急的想從人群裡擠過去,但是那個東西更快,它一大半的神經躲在小裕的耳後,一部分小心翼翼的往眼眶裡伸進,頂端的眼球厄物從中心裂開試圖将小裕的眼珠吃掉。
“怎麼....”
“哎呦,什麼東西哇!”
許多的厄物一時間從後方鑽出來,電梯的空間被徹底占滿。
我本想伸手過去把它捏碎,但是卻動不了,看來它們也纏住我了。
“我手被裹住了,啧。”相裡别辭也忙着處理自身的厄物,她很着急地扯想趕緊去幫小裕。
“啊!”小裕的聲音,還是吃掉了嗎。
電梯裡一片混亂,我甚至看不到相裡别辭和鏡心在哪了,面前是許許多多的眼球,它們饑渴地往我傷口處沖,有個甚至都貼到了我的眼珠,我連忙抓住一大把的神經将它扯了下去,周圍到處都是飛濺被捏碎的眼球碎末,背後纏上來好幾股神經,它們使勁的勒住我的腹部要把我攔腰絞斷,腳下還不知道踢到了什麼,軟軟的,估計是一大堆眼球。
一條細小但有力的藤蔓圍上脖子,保護着傷口,我感到一陣安心感,但這時相裡别辭朝我貼近,她嚴肅的小聲道。
“還有其他渡館師。”
什麼,其他渡館師?昨天沒看到之後保安招呼其他外來租戶,那麼應該在我們之前,但當時我們是面前這個館形成後第一批進去的,如果在我們之後,應該會進到另一棟樓,對方的來曆是什麼情況?
眼球厄物還在肆意橫行,電梯裡充滿慘叫聲,我費勁的拉扯捏碎那些該死的眼球,相裡别辭努力在神經叢林裡延生自己的根莖,試圖去護着其他租戶。等等,我的視野裡突然閃過一抹黑色,那個東西像液體一樣裹住眼球将其吞噬。
沒人注意電梯行到幾層,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滞空感襲來,電梯抖了抖,門終于緩緩拉開。外面的燈光照射進來,美術生哭着飛快跑了出去,那個醫生也跌跌撞撞的往外走,電梯空了些許,裡面隻站着黑衣帽和被其抱着的小裕,小裕一動不動的依靠着對方沒有聲音響高婆婆隻留了個上半身在地上,手裡緊緊抓着一個小帽子,懷裡的小孩子也不見了,程盧的屍體靠在牆上,眼眶裡的眼珠脫落出來。
鏡心的右臂被眼球啃食的血肉模糊,相裡别辭沉默的拉着她往外走,我也跟了出去,這時動起來才感覺到痛,腹部和腿部,可能還有背後都被啃了個遍,又痛又累快要散架了。
“你們快出來吧。”我還是轉頭看了看電梯裡的兩人。
黑衣服摘拉下帽子終于露出了她的臉,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她輕輕拍了拍小裕的臉,溫柔的問。
“醒醒,我們出去啦。”
小裕慢慢擡頭,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急忙轉過身沖出電梯。看來她還幸運的活着。
那個女孩子沒說什麼也走了出來,她看了我一下笑着說。
“你好呀。”
“你好。”
“傷的很嚴重呢,好多血。”
“沒辦法太多了,但你很厲害,衣服都沒破。”我小心扭轉脖子看了她一眼,暗示的說。她應該就是另一個渡館師沒錯。
小小的一樓大廳此時遍地是血鞋印混雜着灰塵,保安也不知道跑那裡去了,保安室大門敞開着,裡面也是一地的血迹,看來是兇多吉少。
剩下的人都在保安室裡,鏡心招呼我過去,此刻她也累得沒有往常的活力。
“小伽,來看看這個。”她手裡拿着一張紙。
我和渡館師女生走進去,小裕呆愣的站在角落,旁邊是醫生抱着她希望能有所安慰,美術生倒是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是?“我上前接過那張紙,上面是一則告示。
緊急通知,有危險外來人士員進入小區,請各位居民注意安全!
“這裡還有一大堆紙,再找找看還有什麼信息吧。”我想了想覺得有點奇怪,既然有外來危險不應該是讓居民先躲在家裡嗎,還一群人叫下來做什麼?這麼看,那位通知大家下去的人有問題,看來又得上去了。
“累死我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吧。”鏡心從地上撿起一把椅子坐着,她仰頭呼了口氣,轉向門口站着的女生開口道。“那麼,順便聊聊天吧?”
醫生走了出去,說要去找找美術生在哪,小裕依舊在角落裡發呆,那個渡館師女生走了進來。
“各位,可以稱呼我蘿歇爾。”她笑着微微傾身示意。
“我就直說了,你怎麼進來。”
“嗯.....我為什麼非要回答你們呢?”她雖然是笑着,但是不同于剛剛在電梯裡的那樣溫柔,而是微微有些扭曲。
“我們可是三個人哦。”鏡心試圖威脅。
“還像隻有一個人還可以威脅到我呢。”她看了看我和鏡心,傷痕累累。
“嘁。”
“好啦我說,我也是要去伊索西裡研館學院的渡館師,與我來時還有四個人,不過因為一些小摩擦在昨天死掉了哦。”
是很危險的發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