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間還有一種聲音,那是什麼?嘶啦嘶啦,空氣中有波動的反應。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啊啊啊......”阿绯薩佐輕輕哼唱起蘭肯薩利風格的民謠,她好像站起來了,帶動椅子在地毯上往後挪動,有極其細微的一絲動靜。她一步步點在地毯上,步伐不定,她似乎是在跳舞。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尖叫違和的在當下的氛圍中爆發出,又快速的戛然而止,樂師們的音樂也随即暫停。我立刻睜開眼睛,下意識看向前方的兩根柱子,本來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兩位冒險客,此刻卻被她們上方各自的一根絲帶吊起。
“救...命。”
對阿绯薩佐口出狂言的那位冒險客掙紮了幾下,便垂下頭徹底失去生命,她的胸口沒入着一把銀色餐刀。大量的鮮血滴落,砸到下方的椅子上,濺起巨大的回響。
“不要不要,放過我吧......!主人!”
對面的莉奧伊衆人也神色不定的看着我們身後,我後面的兩根柱子吊着的是暫時還有氣息的孔蒂察姆人,而對面的冒險客已經死去一位,另一個還在拉扯絲帶求生。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阿绯薩佐發出驚呼,她手中的小狗也被吓到了,嗚嗚叫着掙脫主人的懷抱,鑽進長桌裡。
“是誰?是誰殺死了那個可憐人?”
“亵渎,這是對熒多萊夫人的亵渎!”
“看看這場面,血腥,吵鬧。這不該是宴會的樣子......”
阿绯薩佐快步走上前,雙手撐在長桌上,她占據主位,晦暗不明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在場的衆人。
“算了,先回答我吧各位。”
她擡起右手,示意吊着的那位被刀具戳進心髒的冒險客。
“還未開啟宴會,卻動用刀叉的罪人是誰?”
圍在長桌的客人們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己面前的銀盤,二十隻盤子擺放整齊,位置間隔的距離肉眼看去完全沒有偏差。也就是說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迹,但現在阿绯薩佐的意思是,這二十隻盤子中少了一把餐刀,殺了人的工具,擾亂宴會的兇器。
“阿绯薩佐大人認為,誰的盤子少了餐刀,誰就是兇手?”露琳歐伸手刮動銀蓋上鑲嵌的藍寶石說到。
“自然。”
“或許是有人使用小把戲呢?”多萊利接話,她直接将露琳歐面前的銀蓋打開,裡面是擺放整齊的餐具,主餐刀和主餐叉,以及黃油刀甜品叉之類的其他餐具。她又再次打開自己面前的銀蓋,裡面的東西與露琳歐的那份同樣,分毫不差。
“誰敢在熒多萊夫人的眼下搞一些小動作?她是兇手還是倒黴蛋呢?”
周圍的一個房間裡走來三位仆從,她們帶來一張椅子和兩個餐盤,将這些東西放到主位上。阿绯薩佐将雙手疊放在膝上,緩緩坐下,宣布晚宴的開始。
“各位,請展示各自的餐具。”她帶着善意的微笑,頓了頓。“但是沒有餐刀可沒法切割食物呢。”
“這不是還有黃油刀嘛。”鏡心率先一把掀開銀蓋,裡面的餐具完整。
在其他人的猶豫不決時,我的手已經放到銀蓋上了,但是沒能打開,正當我覺得奇怪時,阿绯薩佐卻再次發話了。
“很好,所以請你們三位優先品嘗食物吧,可以選擇喜歡的食物。而其他人停下手中的動作,你們還有很多時間展示餐具。”
既然可以選擇的話,那也可以拿取其他人面前的盤子,但我們不知曉盤子裡遮掩的食物是什麼。
“我先來吧。”多萊利打破了平靜,揭開了自己面前的食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多萊利面前,那隻盤子中沒有傳出香氣,也沒有精緻亮眼的食物,隻有一塊小牌子。
“......”多萊利拿起那隻牌子,看着它,猶豫片刻開口到。“蘇羅蘇爾坎的傳統遊戲。”
“嗯......是很有趣的遊戲呀。”蘿歇爾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笑了笑說。
“哈,現在的氛圍太過沉重,可以利用這個有趣的遊戲活躍氣氛呢。”阿绯薩佐激動的站起身,攥住胸口的銀色小十字架吊墜。“開始吧,開始吧?”
多萊利将小牌子丢進餐盤裡,上方傳來咻的一聲,一條紅色絲帶吊着一個東西懸挂在餐盤上方,多萊利的面前。我的呼吸一滞,那是一把銀色的槍具,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着冷冽的寒意。
“請扣動扳機。”阿绯薩佐命令到。
多萊利面無表情的取下手槍舉起,平穩的将槍口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時間變得尤其長,像是過去了好幾個世紀。直到終于咔哒一聲,槍沒有射出子彈。
“請給剩下的兩人。”
“給我吧,多萊利。”
露琳歐伸手拭去友人額角的一滴冷汗,接過那把燙手的手槍。
“砰。”露琳歐快速的朝自己腦袋上開了一槍,無事發生。
一旁既害怕但又陷入病态好奇的孔蒂察姆人,有的咬住手指壓抑自己急促的呼吸,有的雙手耷拉在桌面,劇烈的抖着。
有風從上方吹過,帶來手槍的紅絲帶飄揚起來,死去的冒險客在空中回蕩,将她已經流幹的血腥味傳遞給每個人,好像我們體内的血也早已流盡。
下一個就是鏡心了,她倒是無所謂的模樣,晃着腿,還安慰起擔憂的相裡别辭。
“沒事啦,一般來說還有兩次的機會呢。”
“好的,下一位。”阿绯薩佐說。
但是,她卻走到露琳歐身後拿走了槍,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對我們展露出完美的笑容。接着,将十字架咬在口中,舉起手槍,放在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把槍口壓上心髒。
咔哒,咔哒,咔哒。
三次扣動扳機,還剩最後一發,子彈還在彈巢。
“呼,哈,哈哈哈哈,哼哼......”阿绯薩佐的呼吸加快,胸口起伏不定,她将槍往鏡心面前一丢,宣布繼續遊戲。“輪到你了。”
“哈?什麼啊?”這不就等着她挨子彈了嗎?
“阿绯薩佐大人,這輪遊戲應該隻有三人才對。”我站起身扣住那把槍,不能讓鏡心接下子彈。
“是這樣嗎?抱歉,我忘了。看你們玩得很開心的樣子,所以一時激動。但還是繼續遊戲吧,不要破壞熒多萊夫人的興緻好嗎?”阿绯薩佐敷衍過去,強制遊戲的進行。
“啧。”我的手心接觸到槍體,手臂裡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白羽叫嚣着危險,它們極力抗拒我接觸,難道我的白羽根莖們無法修複槍傷嗎?
“那麼,可否讓她人代替,享受遊戲?”相裡别辭緩緩開口,她将槍從我手中扯出來。
“享受遊戲的機會要拱手讓人嗎?如果她同意,那麼好吧。”阿绯薩佐擺擺手同意了。
“什麼?你把槍放下。”鏡心看出相裡别辭要做什麼,連忙阻止她。
“你這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