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怒火凝聚,憐秋燃起滿滿鬥志,握着顧月的手,雙目亮堂堂的問道:“阿月姐,你快幫我想個辦法,我非要讓封随認輸不可!”
“嘶—”
顧月看着憐秋整個人鬥志昂揚,勢必要将封随踩下去的樣子,憋不住“哈哈哈哈”的抱着肚子笑歪了身子。
“阿月姐!”憐秋擰眉,将顧月身子扶正,一本正經道:“我都被人當傻子玩兒了,你還笑!還不快想法子跟我一起作弄回去!”
好一會兒後,顧月笑夠了才一手拍了拍憐秋的肩,故作嚴肅道:“好!封随竟然敢欺負我弟弟,咱們必須得還回去!”
在京城無聊了許多時日,總算是有熱鬧可以看了。
顧月心頭也不免有些激動起來,她扯着憐秋的袖子,示意他彎腰下來,輕聲道:“我還真有個法子。”
憐秋:?
顧月:“既然他故意冷淡你,不若你也冷淡他。”
“是個好法子,”憐秋若有所思道:“這樣一來他摸不清我的意思,心頭也該難受些時候。”
“聰明。”顧月繼續道:“不過咱們也不能一直釣着他,這不過是第一步。”
憐秋好奇問,“阿月姐的第二步又是指什麼?”
顧月給憐秋解釋:“咱們先将封随晾上一段日子,即便他找木頭問你的消息,也别讓木頭跟他說實話,隻讓他編個一聽就假的謊打發封随。”
顧月說得頭頭是道:“等時候差不多了,你再出門找個機會去封随面前轉上一圈,他若是當真心頭對你有意,自然再也忍不得,便會吐出真言。”
對于兒女私情,憐秋毫無經驗,顧月說什麼他便跟着點頭,隻覺得有理。
“不錯!”憐秋左手握拳捶在右手掌心,恍然大悟:“阿月姐說得有理,明日我便不給封随送信去了。”
顧月點頭,肯定道:“孺子可教也。”眼裡閃爍着好看戲的光芒。
運氣真好。
她不過剛來柳縣,竟就有一場熱鬧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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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随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顧家依舊每日按時給他送來午食,但是從半月前開始,憐秋都會給他一封信。
但是這三天,信卻突然沒了。
是最近忙沒有時間寫了,還是覺得自己回信無趣,所以便懶得繼續寫了?
回想顧憐秋的性子,的确不像是個有耐性之人。
“莫非是我冷漠過了些?”封随躊躇。
又到木頭來給封随送飯時,木頭将食盒遞過去後,便準備悶頭走人,沒成想這次卻被攔了下來。
木頭疑惑的看向溫文有禮的封随,問道:“封秀才?”
封随淺淡一笑,狀似無意間問道:“不知顧公子近日可是忙碌米鋪之事?”
木頭瞳孔放大一瞬,激動的有些手抖,心道:來了,來了,終于來了!
封秀才總算是問公子的事了!
他咧嘴一笑,按照憐秋的吩咐回答:“鋪子最近都是老爺在管,前些天家中來了京城的貴客,公子最近陪着貴客遊覽柳縣呢。”
木頭的一舉一動皆被封随看在眼裡,隻是他并不明白木頭為什麼說謊。
什麼貴客?
竟是讓憐秋把他直接忘在腦後。
心頭不免有些說不明道不出的惱怒,但封随并未表現出來,隻溫文爾雅的與木頭道别,提着食盒走了,不再仔細過問憐秋陪着的貴客是誰。
膳堂内,封随方才找了個地方坐下,便有一錦衣華服的男子來他對面落座,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風流做派。
“封兄,怎地臉色瞧着不太好。”楊俊奕疑惑道。
自從上次他答應了楊君君替顧憐秋打聽封随心意,便尋了個機會與封随結交,約莫半月下來,兩人關系雖算不上稱兄道弟,但也算是說得上話的朋友。
“楊兄許是看錯了。”将眼底的陰霾掩去,封随雲淡風輕道。
仔細一看封随的表情與往日好像并無差别,楊俊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當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今日秋哥兒又給你送了什麼菜來?”楊俊奕随意問道。
封随将食盒裡的菜一一擺上,楊俊奕瞧了幾眼,笑道:“還真是用了心,每日變着法的換新菜色。”
封随不語。
楊俊奕觀察了一下封随的臉色,又想起自家阿弟央求他的事,裝作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問道:
“封兄,秋哥兒對你可是情深義重,你也吃了許久人家送來的飯,難道你就沒什麼要跟他說的?”
封随面色不變,反問:“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楊俊奕覺得他故作糊塗,索性四處查看一番,身子往前傾些,低聲道:“人家哥兒定然是對你有意,才日日讓人來照看你的吃食。你若是對他也有意就早些去說,秋哥兒長得好看,柳縣惦記他的男子可不少。”
沉默一瞬,就在楊俊奕以為封随不會答話時,忽的聽見對面傳來一聲冷笑。
“呵。”封随輕勾薄唇,眼底帶着淡淡嘲諷的看向楊俊奕,語氣帶着些許淩厲道:“不過差下人送個飯,就是情深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