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川,本該是壓垮這一切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旦北定王謀反,西北廖家軍會立刻趁虛而入,打着“清君側”的名頭,入住長安,拿下北定王,到時候,大陳就完了一半了。
可偏生,計劃的鉚釘松動,機關卡頓,使偌大的戰車停滞不前。
林元英寬大的手掌摩擦過手中銀鞭,心想,她現在,就要重新擰上這顆鉚釘。
她最會調/教男人,也最會羞辱男人,用不了三日,這位金枝玉葉的公子哥兒便會向北定王求助。
大概是想到了什麼民不聊生血屠千裡的畫面,林元英那雙含着譏诮的眼緩緩眯起,唇瓣列出一個大笑的弧度,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
她的眼眸很好看,是棕褐色的,眼眸中有些許萦繞的光圈,在昏暗的月光下,像是某種食肉動物。
而她的獵物,就赤/條/條的躺在這裡。
她拿起手中銀鞭,挑了個喜歡的角度,不輕不重的抽上了趙靈川。
——
“啪”的一聲鞭響,刺痛趙靈川的身體。
他在昏迷之中睜開眼,發覺自己被扒光了躺在一處木地闆上,他迷茫的睜開眼,看見了一位俊美的男——男女——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生了一張野性十足的面,一雙吊梢丹鳳眼居高臨下、睥睨不屑的看着他,手中拿着一根銀鞭,似笑非笑的道:“拈酸吃醋,壞了長公主府的規矩,知道要被怎麼罰嗎?”
趙靈川恍然了一瞬,明白了。
宋知鸢不把他趕走了,而是要罰他!
“你——”他一句話還不曾說完,就見那個女人擡起靴子,踩在他的小腹腿間,用力碾道:“區區賤民,竟也敢違抗長公主的命令?”
趙靈川哪裡被人這樣踩過?他震驚的瞪大眼,而下一刻,一鞭子狠狠抽到了他的胸膛之上!
“賤、民。”那女人薄唇一吐,眼角勾出幾分陰戾:“閉嘴。”
高大強壯、眼角眉梢浸潤着冷意、極具攻擊性的女人,手臂上緊繃的肌肉輪廓,掄起的鞭子,踩在他身上的錦靴、赤/裸的自己、晦暗的房間,在永昌六年的夏夜裡,拼湊出了一副淩/虐畫面,死死的烙印進了趙靈川的腦子裡。
羞恥與興奮一起湧上來,使他渾身發顫。
這,這...好、好喜歡啊。
這倆人真碰上,一時都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變态。
——
林元英一鞭子甩下去,本以為趙靈川會憤怒咆哮,誰料到這個人竟然直直的看着她,然後——哭了?
她冷眼盯着趙靈川眼角的淚看了兩眼,譏诮着又甩了一鞭子。
“狗東西,哭就放過你嗎?”
“知道錯了嗎?”
“沒人會來救你的,你會困在這裡一輩子。”
“最好學乖一點——嗯?”
夜風呼嘯吹過獨角樓的窗外,木窗咔吱咔吱搖晃,月兒高懸夜空,夜,還很長。
——
調/教趙靈川,花了一夜的時間。
林元英口頭上極盡羞辱,但手上卻并沒有下死招,她需要這個人活着去告狀,但是卻不能活的好,她卡在生與死的界限裡,給趙靈川吃了一通苦頭,直到天明才從此處離開。
她刻意沒給這個人下藥,她給了他足夠多的機會與時間去和外界聯系,好讓北定王過來救他。
林元英離開後沒多久,暗衛十七便找來了此處,一進吊腳樓,十七便瞧見世子爺倒在地上、渾身都是鞭痕,不僅身上,就連面上都有!十七倒吸一口冷氣,匆忙撲過來喊道:“世子?世子!”
一見這一幕,十七再難忍住,掏出手中的煙花便要燃放,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趙靈川一把抓住了十七的手。
“住手。”他倒在地上,一字一頓道:“不準告知旁人,本世子——本世子就喜歡這!”
十七急的不行:“她打您啊!”
趙靈川不好意思說他就喜歡被打,而是換了個說法,他扭捏道:“我...我就是喜歡宋知鸢,我現在已經知錯了,回頭把我放回去給宋知鸢就是了!”
暗衛一時之間茫然不已。
長公主府這風水是不是有點說道啊!他們世子爺這腦子裡是不是進水了啊?為了個女人都能被打了!
但見主子堅持,十七隻能遲疑的應下,随後從此處離開。
從此處離開之後,十七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寫一封信送往北江。
——
等這封信送往北江時,已是臨近九月。
九月漲潮期,北江雜事多,北定王一連一個月都飄在江上,人才剛回到府上,還不曾坐下喘口氣,就先接到了兩封信。
一封是北江這頭的郡守送來的,太後即将過壽宴,北江郡守意回長安上禮,特來相邀。
以往北定王從不曾回,今年也是一樣。
他不喜那些觥籌交錯的酒席與香熏脂膩的女人,更不喜心機沉沉、唯利是圖的太後,他将信放置到一邊,拿起另一封信。
看到另一封信時,北定王的眉頭越鎖越緊。
被打,被罰,鞭刑,死不肯走,非要給宋知鸢做外室。
“宋知鸢——”
哪兒他媽竄出來的女人把趙靈川玩兒成狗了!問過他爹了嗎?
北定王一摔此信,神色陰沉,道:“去回禀北江郡守,本王随他一起回長安!”
宋知鸢——
他真要見識見識,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