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震在當場。
她活了兩輩子,上回眼睛這麼疼還是發現永安一次禍害三個的時候。
她招誰惹誰了啊!
養外室這活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啊!
宋知鸢震撼過後,當場逃跑。
等趙靈川爬在地上、擡起腦袋的時候,眼前已經沒人了,他“哎?”了一聲,睜着清澈又愚蠢的眼睛看向四周。
他籌備了好久的啊!人呢!
養父!這也沒有用啊!
不,也有點用。
宋知鸢離去之後,不到一刻鐘,就有人沖進來,直接将地上的大蟒蛇拖走啦!
“你們幹什麼!”大蟒蛇瘋狂嘶吼:“你們要送我去哪兒!我不走!我不走!”
扛着大蟒蛇的粗使婆子們張口就是罵:“不老實的東西!長了個玩意兒你癢是吧?天天撥弄是非,長公主府養不得你了,滾出去吧!”
大蟒蛇被拖出去的時候,還途徑了出去練劍的吳公子。
吳公子冷眼看着大蟒蛇□□失敗,嗤笑了一聲,道:“以色事人者,能有幾時好?不過癡心妄想罷。”
大蟒蛇勃然大怒!對着吳公子破口大罵!
“你有什麼了不起你?你天天練劍勾引誰你自己心裡有數!信不信我喊我爹打你啊!”
吳公子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一個大蟒蛇吱哇亂叫。
争寵第二回,失敗,還慘遭羞辱。
被丢掉的趙靈川哀怨大喊,在街頭哭泣,試圖闖入公主府,随後被門口守衛爆打驅逐,最後流着淚被暗衛十七灰溜溜的帶回了北定王的住處。
當時,北定王正在研讀近些時日關于長安朝堂的密函。
——
長安坊内,偏宅書房中。
行軍之人并不奢靡,書房内并不曾分什麼内外兩間,隻在地上鋪了厚毯,又置了一套行軍床,車内角落處放着降溫的冰缸。
簾帳半卷,耶律青野靠在窗旁,手中拿着幾封密函在讀。
窗外的細碎陽光落到窗畔的男人的面上,将他鋒利的眉眼照的熠熠生輝。
他已多年不回長安,對長安的局勢并不明析,眼下突然回來,總要細細研讀一番局勢。
大陳地理位置不大好,堪稱四面環敵,北有北奉,南有南蠱,西有西蠻,東有東水,每一國都不是好招惹的,四方牽制之下,那一邊都不敢起戰亂,大陳怕一方起了戰亂,其餘三國一擁而上,他們打得過一國,卻打不過四國,故而四方武将鎮守,從不敢有半分怠慢。
六年前,先帝重病,太子兩歲受封,改國号永昌,永昌永昌,希望先帝能轉危為安,但也隻續命三年。
永昌三年,大陳先帝暴病而亡,太子不過五歲。
永昌四年,太子六歲登基,号永昌帝,太後垂簾聽政,宦官當道。
眼下,永昌六年,永昌帝八歲。
這一年間,說是永昌帝執掌朝政,但實際上,是太後在做“皇帝”。
早些年,耶律青野見過太後,穿着一身豔紅色的長裙,其上以金紋繡滿花影,唇瓣像是幹癟的玫瑰花瓣,紅的泛出近乎黑色的光澤,那是用鮮血染成的紅,飄滿權勢的味道。
太後姓李,出身小門小戶,但卻有一番好本事,入宮時名分低微,但靠着先帝寵愛,一步一步走上後位,先帝一生共有十二個孩子,後被李太後一個一個弄死,弄到一個都沒活下來,前朝抨擊多次,但先帝就是偏袒李太後,大概是被其蒙了心智。
李太後一生育有兩個孩子,長公主永安,次子永昌帝,先帝去世後,李太後扶持次子上位,期間腥風血雨,笑談間死傷無數,朝野間一度聞李色變,錦衣衛與控鶴監近乎執掌朝堂,可見李太後手段。
耶律青野雖然身處北江,卻也聽過不少李太後的事。
而永安,是李太後最寵愛的長公主,想來也是一脈相承的歹毒狠辣。
想起來永安,耶律青野的思緒飄忽了一瞬,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不争氣的養子。
正當此時,院外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耶律青野捏着書卷的手微微一頓,擡眼看向窗外,與此同時,門外的親兵走進來,低頭行禮道:“啟禀王爺,我們世子爺...回來了。”
親兵硬着頭皮道:“據說是昨夜,十七給世子爺出了個色/誘的主意,今日世子爺去用,便被趕出來了,十七便将人帶回來,這一路上,世子爺一直在哭,說要見您。”
坐在案後的男人神色平淡,片刻後,緩緩颔首,點頭:“讓他進來。”
耶律青野話音剛落,書房外面便撲進來一道身影,尖叫着哭嚎:“父王!父王!”
耶律青野神色不動,隻道:“說。”
“父王!求父王幫我。”
趙靈川穿着那身辣眼睛的衣裳沖進來,上半身是紅綢,下半身是中褲,撅着屁股跪在耶律青野腿前狂哭。
那姿态讓耶律青野閉了閉眼。
他一生戎馬,怎麼就養出來這麼個完蛋玩意?
“後日,北江郡守将當到長安,本王要随之一路進長安,到時候,本王便去請太後賜婚。”北定王坐在窗邊,漫不經心的道:“一個女人,随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