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想起白發紅眸愛說風流話的祝乘春。都是老祖,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眼見那色眯眯的老東西快貼上來了,身側的紅衣橫插進來:“我不同意。”
“你?你又是什麼東西?”
春陽老祖眯着眼睛斜了祝乘春一眼,煙鬥抵着他胸口:“讓開,你一個爐鼎,連做老夫的腳踏都沒有資格。”
祝乘春沒有絲毫廢話,轟隆一聲,地動山搖,春陽老祖被頭朝下一把砸進了大殿地闆裡!
此番動靜終于喚醒了醉生夢死的聖修們,他們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朝陽宮内什麼時候多出來這兩個人。
“一會此間事了,你去和李滄海說。朝陽宮損毀之物,均記在萬芳聖境頭上。”
祝乘春對那兩個爬走的爐鼎随意說道,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粉光迎面撲來,霎時将他從頭到腳籠罩起來,包裹成繭。
“哈哈哈哈!鼠輩,嘗嘗老夫的勾魂攝魄斷腸散!”春陽老祖不知何時從地闆下飛出來,站在二人身旁,猖狂大笑着。他将勾魂散和數種草藥熔煉後以靈力團打出,但凡沾至衣袖絲毫,對方便會被他的靈力包裹起來,勾魂奪魄斷腸散會将繭内的一切東西蠶食腐化,如此偷襲,百試百靈。
“怎麼樣?齊首席?你這個爐鼎馬上要變成一灘臭烘烘的血水了!你就,從了老夫吧!老夫年輕時的樣貌也是個美男子,隻是被那殺千刀的劍修捅了一劍,至今還沒恢複!”
他恨恨說着,要來拉齊雲霄的手,被躲開了。
他心裡升起一絲不悅。他可是春陽老祖!萬芳聖境的副境主!平常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巴結讨好他,他都不屑一顧。這個劍修小子憑什麼三番五次對他的示好無動于衷!
但看着齊雲霄那副清冷卓越、超凡脫俗的模樣,他心裡又癢得厲害。心想或許這位首席在風月道總部也是被人哄着的,等自己拿下他,有很多辦法讓齊雲霄對自己百依百順。
“那個春君有什麼好?讓你對他念念不忘?你要是跟了老夫,老夫一定讓你享受到人間極樂。”
齊雲霄嫌惡地瞥了一眼,目光指向那人身後。
春陽老祖不明所以,轉頭看去。粉色的繭裂開了一條口子,卻沒有他預想之中的膿血漏出來。他眯着眼睛,走近幾步,右手攥着靈光悄然擡起,還想着再補上一掌。
一隻潔白的靴子率先踏出,随後是蹁跹輕盈的紅衣衣角。春陽老祖瞳孔驟縮,他的勾魂奪魄斷腸散,怎麼會沒用?!
他忍着心中不安,用盡全力拍出掌心靈力團,是人是鬼,都得給他死!
從繭裡伸出一隻如玉手掌,隔空一握,春陽老祖便動不了了。在他驚詫的目光中,繭中人緩緩現身人前。
紅眸灼灼妖異,唇色不點而豔,一隻粉玉桃花簪半挽銀絲,披散腦後。
他向來含笑的狐眸冷冷地掃視一圈,空氣中的勾魂散似乎被他的目光震懾到了,迅速散開一圈。
“本君辛苦創立的門派,就是被你們這幫貪圖享樂的蛀蟲拿來糟踐的?”
冰冷的目光射向臉色慘白的春陽老祖,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連伏陽子也不敢和本君這麼講話,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蠢物?本君幾十年沒來過西絕大陸,就當本君是個死人了嗎!”
他玉掌下彙聚領域之力,紛紛揚揚的桃花雨将朝陽宮所處的浮空島籠罩,暫且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
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寶座,還是一掀衣擺,坐了上去。齊雲霄默默跟上,站在旁邊。
春君之名,響徹四洲,即便從未親眼所見,可如此風度,如此容貌,想裝認不出都難。
春陽老祖如墜冰窖,心道完蛋,萬芳聖境十二長老,怎麼偏偏是自己首當其沖!沖撞了那傳說中的春君,自己焉能活命?
一股力量隔空捏住了他的後頸,春陽老祖被拎提起來。他的臉憋得通紅,手腳亂掙着,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隻是口型不斷變化着,無聲地說着“饒命”。
快要暈過去的前一刻,他瞧見那站在祝乘春旁邊的劍修首席忽地兩眼一閉,歪倒過去。
“雲霄兒?齊雲霄!”
後頸猛地松開,新鮮空氣灌入喉嚨,春陽老祖狼狽地匍匐在地,大口喘咳着,心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後怕。
擡頭一瞧,那位傳說中不可一世風流無數、弄死他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别的春君大人,正手忙腳亂地将昏倒過去的齊雲霄抱進懷裡,一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