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街那邊怎麼鬧哄哄的?"
月見山未來正用手扶着左耳的耳麥,冷不丁聽到前桌女子疑惑的聲音。她擡起頭看向街對面拐角,那裡已經出現了驚慌失措逃竄的路人,遠遠看過去似乎還在大吼着什麼。
月見山未來垂眸,繼續一聲不吭地盯着電腦屏幕。
通過實時傳訊,她已經知道組織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動手了。卡爾·卡萊爾傭兵團夥在短短十分鐘内已經悄無聲息地死去了半數,而這時他們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敵人。
太晚了啊。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又凝神去聽琴酒那邊的動靜。
琴酒不愧是組織的top killer,審訊手段一流,馬克這個美國人已經痛哭流涕吓得六神無主,把什麼都交代了,連埃塞可為什麼會背棄俄羅斯的理由都倒豆子似的吐露得一幹二淨。
"為了妻子女兒合法獲得美國綠卡?真是愚蠢的想法。"
琴酒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不屑。
埃塞可在辨認出了琴酒後便一聲不吭,即便是被槍擊中身體也隻是低低的哼幾聲。
"快點說出密碼,不然就殺了你。"伏特加威脅說。
他們搜索了房間,已經拿到了那個小巧的保險櫃。那是一個30厘米左右的正方保險櫃,密碼鎖是數字的,輸入鍵是九宮格。
"哼……你們是俄羅斯那邊的吧,無論怎樣你們都不會放過我,那我又為什麼要給你密碼呢?"埃塞可呸了一口,對伏特加的威脅毫不在意。
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他又變成了那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冷靜軍火商。
"你倒是聰明。"
琴酒沒有否認。
"但是,你要是識趣說出來,我能給你一個痛快。"
即便是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月見山未來也清晰的聽到了什麼東西重重摔倒的撞擊聲。
慘叫聲不絕于耳,似乎還有骨骼寸寸折斷的破碎聲。
嘶——所以這就是她不喜歡跟琴酒一起出任務的原因,真的太血腥了。
實在是不想再聽這個暴.力的審訊現場,月見山未來正打算悄悄把竊聽和通訊都切斷,耳麥突然傳來琴酒冷冷的聲音:"蒂塔?"
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血腥氣和暴虐,像是一把冰錐鑿進了她的耳膜,震得她心神都有些不穩。
她下意識回答道:"我在我在,大哥!"
"查一查埃塞可的妻女情況。"
月見山未來的手頓了頓:"這……"
"别說你做不到。"
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是啊,我記得你不是有埃塞可的通訊人信息麼?"女人的聲音響起,月見山未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朗姆在說話。
對哦,隻要不切斷通訊,耳麥中的通話内容大家都能聽到。
"我……"她嗓子裡好像含了一塊石頭,有些艱澀道,"無關人員就算了吧……"
"蒂塔,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琴酒的聲音淡漠地響起。
眩暈。
耳蝸内傳來蟬鳴似的聲音,在她的身體裡激蕩起一圈圈漣漪。
她短暫的失神片刻,然後回過神來。
她點了幾下鼠标,在埃塞可的手機聯絡名單中對比通訊頻率和時常,再聯系短信具體内容,她立刻就找到了對應的姓名。
"愛麗絲,蒂恩。"
月見山未來輕聲說道。
琴酒立刻轉述了她的話。
"不,不可能!你們怎麼會知道!"
即便是身受重傷也沒有驚慌的埃塞可終于臉色大變。
琴酒很滿意他那副慌張恐懼的表情,語氣不由得帶上愉悅:"蒂塔,告訴我關于她們更詳細的信息,現在,立刻,馬上。"
"好的,大哥。"
月見山未來聽見一種近乎乖巧的聲音從自己的身體中發出來。
她有些疑惑。
她沒有張嘴,應該沒有張嘴——那麼這個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呢?
眼前的世界有種在不斷旋轉的感覺。一切都不真實,都變得模糊,都變得奇怪。耳麥裡琴酒的聲音和埃塞可的聲音像是被混合到一起的亂七八糟的顔料。
不要想啦!他們都是紙片人,都是假的啦!不要想那麼多!
月見山未來定了定神,把這些念頭丢到一邊。
一定是因為太累了!
她發誓等這次任務結束,她一定、一定、一定要休一個大長假!
-
“……都解決了,包括美國人帶來的保镖。但是卡爾·克萊爾跑了。”降谷零一腳踢開了走廊上的屍體,沉聲道。
“他跑不了多久。”科恩笑了笑,擦拭起步槍上不慎被濺到的血迹。
“啊啦,外面來了好多警察呢。”美麗的金發女郎随手拉開了房間的窗簾,水綠色的眼睛四處張望。
她嘴唇一翹,語氣中倒是沒有多少慌張:“這麼大陣仗,我們該怎麼離開呢。琴酒,你的計劃果然有問題吧。”
“我自有辦法。”琴酒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