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菜上齊,琴酒才開始複盤這次的行動。
這次行動是突發的。因為組織本來打算培養和拉攏日本一個科技方向的企業新貴,但是對方在得到組織提供的好處後卻選擇了卸磨殺驢,拒絕了組織的拉攏,甚至還揚言要報警。
這還得了?簡直是啪啪打朗姆的臉——因為這件事一開始是朗姆在負責。
朗姆這邊行動失敗,組織便派出琴酒等人進行善後。
剛剛他們就是分頭行動:琴酒那邊去處理人,貝爾摩德他們則去這個企業的辦公室拿重要資料,以及清除黑衣組織的痕迹。
月見山未來一邊吃小菜一邊為這個倒黴的人默哀。
被組織看上那你是生死難料啊,就這還敢連吃帶拿?敬你是條漢子,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希望你下輩子注意點吧。
基安蒂喝了一口酒,有些擔憂道:"……但是我放置的那枚炸彈被發現了,會不會有影響啊。"
她的任務就是清除痕迹,用定.時.炸彈炸掉這個科技企業的某一層辦公室。
基安蒂有些惱怒地捶了下桌子:"誰知道竟然有人正好來打掃,明明不是打掃時間!真是可惡!"
諸伏景光默默地喝完杯中的清酒。
他跟基安蒂一起行動,自然知道她做了什麼。所以他暗中通知了公安,派人來巧合地發現炸彈,從而不引起懷疑地解決這件事。
諾大的辦公室裡隻要留下一台電腦,他就相信公安一定可以從中查到黑衣組織的蛛絲馬迹。
而且據他所知,警視廳已經派出了今晚值班的排爆小隊,而且正好是他的警校同期、拆彈專家萩原研二值班,所以他相信這個事件會被完美的解決。
琴酒淡淡地看了一眼正試圖把不喜歡的菜從盤子裡挑出來的某人,語氣不緊不慢:"沒關系,就讓他們去吧。"
"可是……"基安蒂有些着急,眼前的銀發男人卻冷笑一聲:"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讓伏特加又在大樓不同的地方放了幾枚炸彈。放心吧,他們隻會成為爆.炸下的亡魂。"
男人冰冷的話語落下,包間内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什麼?!還有炸彈!
諸伏景光身形一頓,他下意識就想去摸手機,卻被身旁的幼馴染按住了。
降谷零神色鎮靜,灰紫色的眼眸輕輕擡起:"琴酒,這樣搞出來的動靜會不會太大了?這不符合朗姆的預期吧。"
琴酒半眯眼睛,想起面前的金發黑皮的男人似乎曾在朗姆手下幹過一段時間,也就把他的話當作了是朗姆的意志。
他心生不喜,語氣也更加惡劣:"那又怎樣?反正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還有不到十五分鐘,我們就能看到這幅美景了。"
桌面下,降谷零緊緊地按住諸伏景光的手,而眼前惡魔一樣的男人卻笑得更加肆意:"……坐在這個方向,就能一邊喝酒一邊觀賞了,最好的觀景台,不是麼?"
怎麼辦?該怎麼辦?
他要怎麼才能去阻止他的同期去送死?
諸伏景光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噩夢般的時刻:
他不得不親手殺死無辜的路人,以此維護自己的"正義"。
而現在,他又要重蹈覆轍,害死他的同期、害死他的朋友嗎?
……這樣的"正義",真的是"正義"嗎?
"哎呀,我外賣要到啦。"少女的聲音突然歡快地響起,如同一道起床鈴将黑發男人從夢魇中喚醒。
諸伏景光恍惚了一瞬間,看向不遠處正在打電話的少女,此刻她仿佛浴光誕生的女神,被包裹在神聖的光暈之中。
"哈?蒂塔,你怎麼還點外賣啊?"伏特加有些不滿道。
月見山未來挂掉電話站起身,她白了一眼伏特加:"你們點的都是下酒菜好嗎!我又不喝酒,想吃點别的不行啊?"
伏特加投降:"行吧行吧,你說啥都行!"
琴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快去快回。"
月見山未來眨了眨眼:"好的大哥!"
她離開包間,走到入口處利落地換上鞋子推開門,開始尋找起她的外賣小哥。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銀座作為繁華地帶,這裡的夜生活也是十分豐富的。
月見山未來站在原地等外賣小哥的間隙,身前走過的兩個女孩子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剛剛那個警察真的好帥哦,我都要犯花癡啦!"
"誰不是呢!而且說話也好溫柔,疏散人群也那麼體貼……都怪我膽小不敢去找他要聯絡方式!"
兩個女生一看就還是高中jk,此刻正大咧咧地談論着剛才的"豔遇"。
短發眼鏡女生拿手肘推了推身旁的馬尾辮女生:"不過呢,我問了一下旁邊另一個警察,知道了那個帥哥的名字哦,好像是叫做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月見山未來愣了一下,本來正在玩手機上小遊戲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不顧路人奇異的目光,沖到了那兩個女高中生面前,有些結巴地問:"你,你好,請問你們剛剛說,有個警察叫萩原研二?"
"啊,是啊,怎麼了嗎?"短發眼鏡女生被少女驚人的容貌沖擊到了,愣了一下,本來有種被偷聽的惱怒也淡了不少,"我們剛剛從那邊過來,好像是說有炸彈吧,他們在疏散人群。有一個很帥的警察,應該是叫萩原研二吧?"
在送走了她們後,月見山未來還有一種不敢相信的虛幻感。
怎麼會呢?怎麼會是萩原研二呢?
月見山未來幾乎是夢遊一般從趕到的外賣小哥手裡取過了外賣。
難道說萩原研二一定會被炸彈炸死嗎?即便是她已經将他悲劇的結局扭轉過來,也無法阻擋這樣的命運嗎?
雖然沒能從萩原研二那裡獲得積分,月見山未來也并不覺得是對方的問題。
即便他們交往的時間很短,但是月見山未來肯定萩原研二是一個絕對的好人。
雖然很可惜,但是在任務刷新之後她就明白,他們的人生隻能是兩條平行的線。
但即使如此,她也還是從心底裡希望對方能在名柯世界獲得他的幸福,所以分手時她分得特别果斷,一點餘地都沒留。
除了要加入黑衣組織這個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知道萩原研二本身就是一個很受女孩子歡迎的家夥。
根據她從朋友那裡學到的戀愛經驗,分手時一開始就斷得幹幹淨淨,才能更快地忘掉對方。确實是會有一些痛苦,但卻能更快地讓對方從這段錯誤的感情中走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想過再去聯絡萩原研二,即便對方不斷懇求她保持朋友關系也可以——因為對方一直換手機号打電話來,拉黑根本沒用,所以最後她直接注銷了原來的電話号碼。
她隻是沒想到,再一次在别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竟然是在這樣一個場合。
月見山未來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外賣袋,站在原地發呆。
這時,她身後的木門被拉開,貝爾摩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怎麼去了這麼久?琴酒讓我來看看。嗯?這不是拿到了嗎?怎麼傻站着?"
月見山未來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轉過身,她看向金發女郎,勉強地笑了笑說:"因為突然又覺得不想吃這家的外賣了。"
貝爾摩德挑眉:"那就再點一份别的想吃的就好啦,不要露出那副傷心的樣子嘛。"
傷心?
她現在看起來很傷心嗎?
月見山未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被夜風吹得有些冰冷冷的面頰。
"讓美麗的女孩子傷心的家夥,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他呢。"貝爾摩德意有所指道。
金發女郎朝她wink一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少女肉嘟嘟的臉蛋,"快進來啦!My 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