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号那天，快要下班時，原斯向領導請了兩天的假，一天去看秦缪的展出，一天自己歇歇，最近半個月的高強度工作确實讓原斯有點吃不消，他不是工作狂，也需要休息。

領導爽快同意了。他給原斯批假，一邊批一邊說:“原斯你太努力了，看的我害怕，你歇兩天也好，你們劇院那邊也馬上裝修好了，等你歇兩天就可以回去。”

原斯笑笑不說話。

從辦公室出來，花卿和她的一衆同事都知道原斯要過兩天要回去了。商量着今天晚上去聚個餐。

“師哥，我們等會去聚餐，你不是之後要走了嗎？同事們都還挺舍不得你的，也正好給你歡送一下。”花卿走過來告訴原斯今天聚餐的目的。

原斯點頭應下，收拾好東西和同事們一起走出去。

他們到了距離劇院不遠的一家烤肉店。劇院裡有些人因為有事而沒來，一群人正好坐了兩桌。原斯被安排在中間位子。他想和對面的花卿換位子，但花卿和旁邊同事正聊的火熱，加上店裡人多又吵，原斯還是放棄了和花卿換座的想法。

兩桌吵吵鬧鬧的，吃的很開心。隻是原斯感覺為衆人烤肉夾肉的女生一直在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慮了，當他向女生看去的時候，女生也沒看他。

他覺得很奇怪，但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等兩桌人吃得差不多了，給衆人烤肉的女生去買的單，最後大家把錢平攤，把錢A給那個女生也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花卿和原斯也打算離開，剛走到門口，沒想到買單的女生追上來叫住了原斯:“那個……原斯……你可和我去外面嗎？花卿抱歉，你可以在這裡等一下嗎？我和他說個事。”

花卿無所謂地擺擺手，站在門口看着手機。

原斯和女生停在了烤肉店的拐角。

“原斯，請問你有女朋友嗎？”女生小心翼翼地開口，語氣既忐忑又帶着期待，等着原斯的回答。

原斯搖搖頭。

女生眼睛一下亮了:“那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嗎？”語氣是難掩的開心卻又帶着些許緊張。

原斯看着女生帶着紅暈的臉頰和她絲毫不掩飾對自己喜歡的眼睛，讓他突然想到了秦缪。想到了他們那一次對視，秦缪的眼睛裡也閃着和這個女生一樣的情緒。還有每次見面都會臉紅。

這一切的一切，原斯突然在這一刻想起。他垂下眼，良久，輕輕拍拍女生的肩:“我有喜歡的人了，原諒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我沒有答應你不是因為你不好，相反，你勇敢、有追求愛的勇氣。你很好，希望你未來能遇見更好的人。”

女生短暫的愣了一會，然後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淚止不住的流。原斯在一邊默默遞給她紙，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女生漸漸止住哭聲，擦擦眼淚:“抱歉，是我唐突了，你就當今天沒有這件事發生吧。我先走了。”

原斯看着女生轉身消失在人流中，無奈歎氣。其實就算沒有喜歡上秦缪，他也不可能答應的。

突然有人拍他的肩，原斯一看，是花卿從烤肉店門口過來了:“怎麼了？她怎麼走了？”

原斯搖搖頭:“沒什麼。我們走吧。”他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别人，這隻是一次表白失敗，不應該被人說三道四。

兩人走過人流，回到劇院，花卿在劇院門口等，原斯則去開車來接花卿。她坐在原斯車的後座。

路上，一直安靜的花卿卻突然問原斯:“師哥明天為什麼請假呢？”原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給秦缪按個什麼身份，于是開口話就變成:“明天有人請我去看展。”

“這個人和你剛剛拒絕李萌宜有關系嗎？”花卿在後座平靜地問，像是在問原斯明天去吃什麼一樣。

“嗯，有的。”原斯點點頭。

原斯回答完這個問題後，兩人陷入一種詭谲的沉默。

原斯在等紅綠燈的間隙，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花卿，她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哥。”車子快到小區門口，花卿突然叫了一聲原斯。原斯不明所以:“什麼事?”

花卿咬咬牙還是決定給原斯說這件事:“師哥，其實我……喜歡李萌宜。”原斯點點頭，鎮定自若地把車倒好:“看出來了。”

“怎麼看出來的?”花卿有點慌張。她沒想到自己的一些很小心的舉動也能被發現。

“不是你的舉動，而是你的眼睛和反應。”原斯看出花卿的慌張。他下車幫花卿拉開車門，等花卿下車，兩人走出停車場。

“很……明顯嗎？”花卿低頭問原斯，她既想要李萌宜知道她的心意，卻又害怕李萌宜知道自己的心意。

她是一個矛盾的人，從來都是。

“你覺得呢？”原斯停下來瞟了一眼花卿，“你們劇院都是一群有八百個心眼子的人除了你自己不覺得還有李萌宜不知道，你覺得誰看不出來?”

花卿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不免有些緊張，但自己想想還是一股失落湧上心頭。

一方面，雖然其他人知道了但好歹李萌宜還不知道，這讓花卿松了口氣。可是……花卿垂下眼，其他人都知道他對李萌宜有意，可是李萌宜卻遲鈍的讓人心痛。

“好了，别想那麼多。上去吧。”原斯輕拍她的肩，“睡一覺明天起來又是新的一天。”花卿周身環繞着一股淡淡的失落，有些失神地回到房間關上門。

原斯看着花卿關上門，自己也回到房間。

其實他還挺羨慕李萌宜的，敢愛敢做，他要是有這樣的魄氣，就不會隻當秦缪的朋友了。但現在他也隻是秦缪的朋友。

他洗漱完早早睡下，明天要去看秦缪的展出呢。

25号，原斯洗漱好後穿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外搭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然後驅車去到秦缪說的展廳。

剛進展廳就看到了被一群人圍着的秦缪正小聲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