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朋從别人那裡聽說此事後，實在沒忍住，趁嚴嵘不在的這一天，偷偷來到沈妙妙家。
“周婷婷被拘留了？”韓朋站在院門前，将一袋水果遞過去，卻沒進屋。
“嗯。”沈妙妙接過水果，塑料發出細微的窸窣聲,“消息傳的挺快。”
“大家認識這麼多年，沒想到她是這種人……她怎麼能這麼惡毒。”韓朋說的咬牙切齒。
“她……”韓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裡面都承認了？”
“嗯，都承認了。”沈妙妙低頭看着袋子裡新鮮粉嫩的水蜜桃，聞到了一陣濃郁的香甜。她忽然擡頭，嘴角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包括她原先計劃給我倆下藥。”
韓朋的瞳孔驟然緊縮。
一陣穿堂風掠過，吹亂了他額前的劉海。他下意識去摸煙，又想起她讨厭煙味，手在半空僵住，痛罵：“這個賤人……”
“嚴總說，她這種情況至少十年起步。”
“依我看，像這種壞人，最好關她一輩子……”
遠處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兩人同時轉頭看向村口。
韓朋後退半步，臉色有些蒼白，“他回來了，我得走了。”
“嗯，小心點，别跟他碰上。”
沈妙妙目送完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趕緊回屋将水果藏起來，以免被嚴嵘看見。
等她藏好水果出去，嚴嵘剛好邁步進來。
“你回來啦。”她快步迎上去，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王助理沒跟您一塊回來嗎？”
“公司裡還有事情，沒讓他回來。”他習慣性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指尖帶着微涼的觸感，“給你帶了進口水果。”
沈妙妙微微仰頭，聞到他袖口淡淡的雪松香氣，混合着一絲陌生的香水味。她不着痕迹地退後半步，接過他手中的水果：“我炖了玉米排骨湯，你先去換衣服吧。”
嚴嵘解開襯衫第一顆扣子時，沈妙妙注意到他鎖骨處有一道淺淡的口紅印，像是被人匆忙擦拭過。
她一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垂下眼睫，轉身去廚房盛湯，瓷勺碰在碗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明天我要去S市出差。”嚴嵘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沈妙妙盯着湯面上浮動的油花，“不了，阿爺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家裡還有這麼多活要做。”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嚴嵘的聲音淡了幾分，轉身走向西屋。
沈妙妙轉頭，透過窗戶望着他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湯碗邊緣。
不多會，嚴嵘沖完澡換上家居服走過來，發梢還帶着些許水汽。他拉開椅子坐下，身上帶着薄荷沐浴露的清香。
“吃飯吧。”沈妙妙将盛好的湯推到他面前，目光掃過他鎖骨，那裡一點痕迹都沒有了。
嚴嵘低頭喝湯，喉結随着吞咽輕輕滾動。
餐桌上一時隻剩下瓷勺碰觸碗壁的輕響。
半晌，他突然開口：“你想不想繼續讀書？我可以給你安排。”
沈妙妙想都沒想地搖頭拒絕：“不想，我不是讀書的料。”
嚴嵘放下湯勺，擡眼看着沈妙妙，目光裡帶着她熟悉的固執：“你可以試試看……”
“我說了不想。”沈妙妙打斷他，聲音比想象中更尖銳。她低頭攪動已經涼透的湯，看着油花在表面聚了又散，“别讓我讀書，我腦袋笨，真的學不明白，别逼我。”
“這都是為你好，你總不能一輩子呆在農村……”
“農村有什麼不好？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沈妙妙看着嚴嵘冷峻的側臉，突然笑了，“不瞞你說，我嫁人就要嫁給本村人，婚後還能繼續照顧阿爺……”
話沒說完，她的手腕就被嚴嵘狠狠攥住。他眼神冷得吓人，“沈妙妙，你再說一遍試試？”
“疼……”她掙了一下沒掙脫，索性仰起臉直視他，“嚴總不是要我去讀書嗎？不是嫌我配不上您嗎？”她故意用指甲刮過他腕上的名表，“我這樣的村姑，就該找個……”
嚴嵘突然一把将她拽進懷裡，帶着薄繭的手指掐住她下巴，吻得又兇又急。
沈妙妙嘗到血腥味，不知道是誰的嘴唇破了。等她快要喘不過氣時，才聽見他在耳邊咬牙切齒地說：“你信不信，你敢嫁别人，我就把那人的腿打斷。”
院子裡阿爺的咳嗽聲适時響起，嚴嵘這才松了力道，卻仍把她箍在懷裡。
“你要是再激怒我，嚴嵘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耳畔，“我就把你帶走，關在隻有我知道的地方。”
沈妙妙被他抵在餐桌邊沿，後腰硌着堅硬的木棱。她看見嚴嵘眼底翻湧的暗色，像暴雨前的海面。
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力道大得讓她頭皮發麻。
“你瘋了……”她聲音發顫，卻被他突然咬住脖頸。
疼痛混着酥麻竄上脊背，她腿一軟，被他牢牢扣住腰肢，仿佛要将她揉進骨血裡。
“疼……”
聽到她喊疼，嚴嵘終于稍稍退開，卻仍将她困在雙臂之間。他低頭凝視她泛紅的唇瓣和脖頸上新鮮的咬痕，眼神暗了暗。
“知道疼就别惹我。”他聲音低沉，拇指撫過她頸側的紅痕，“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沈妙妙别過臉去，“你真是有病。”
沈愛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嚴嵘這才徹底放開她，若無其事地坐回椅子上繼續喝湯，仿佛剛才的失控從未發生過。
“這個給你。”嚴嵘遞給她一部最新款手機，“我的私人号碼已經存進去了，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沈妙妙還沒用過手機，好奇地拿過來，手指小心翼翼地劃過光滑的屏幕。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看到壁紙竟然是自己在田裡摘菜時的照片，不知何時被他偷拍下來的。
“我……”她剛想拒絕，擡頭對上嚴嵘不容置疑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每天至少給我發三條消息。”嚴嵘用勺子攪動着碗裡的湯，語氣平淡得像在讨論天氣，“早上一條，中午一條，晚上一條。”
沈妙妙攥緊了手機：“我不會用這個……”
“晚上我教你，記得給我留門。”
這時，沈愛國走了進來，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嚴嵘立刻站起身，恭敬地扶老人坐下：“沈老，喝碗湯吧，妙妙炖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