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愛國接過碗，“聽說嚴總明日要出差？”

“明天一早就走。”嚴嵘給老人盛了碗湯，“S市那邊還有事。”

沈妙妙低頭擺弄着新手機，心裡悄悄松了口氣。但下一秒，嚴嵘的話就讓她的心又提了起來。

“不過下周我會回來接妙妙，”他微笑着看向沈愛國，“公司要舉辦一個活動，我想帶她去見見世面。”

“我不要！”沈妙妙猛地擡頭。

嚴嵘眼神一暗：“原因？”

“我要照顧阿爺……”她求助地看向爺爺。

沈愛國放下筷子，渾濁的眼睛裡閃着精光：“嚴老闆，我孫女從小在村裡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恐怕會給你丢人。”

“沈老說笑了。”嚴嵘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嘴，“妙妙很聰明，學什麼都快。再說……”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妙妙一眼，“她總要适應我的生活圈。”

沈妙妙的手指在桌下絞緊了衣角。

她突然意識到，嚴嵘這是在一步步把她拉進他的世界，讓她無處可逃。

當晚，沈妙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在地闆上勾勒出斑駁的影子。她摸出枕頭下的新手機，指尖輕輕劃過屏幕，那張偷拍的照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吱呀——”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沈妙妙迅速把手機塞回枕頭下，閉上眼睛假裝熟睡。她能感覺到嚴嵘緩步走到床邊，床墊随着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裝睡？”嚴嵘的聲音帶着笑意，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

沈妙妙依舊閉着眼睛，但睫毛不受控制地顫動。

嚴嵘低笑一聲，手指撫上她的臉頰，順着下颌線滑到頸側，在那個新鮮的咬痕上輕輕摩挲。

“疼嗎？”他問，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裡震出來的。

沈妙妙睜開眼，在月光下對上他幽深的眸子。那雙眼睛此刻褪去了白天的淩厲，卻依然讓她感到危險。

“不疼。”她小聲回答，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

嚴嵘的手突然扣住她的後頸，迫使她仰起頭來：“撒謊。”他的拇指按在那個齒痕上，力道恰到好處地讓她輕嘶一聲。

“知道為什麼咬你嗎？”他的鼻尖幾乎貼上她的，呼吸交融。

沈妙妙搖頭，發絲在枕頭上摩擦出細微的聲響。

“讓你記住，”嚴嵘的唇擦過她的耳垂，“誰才是你男人。”

這句話像一塊燒紅的炭，燙得沈妙妙渾身一顫。她想反駁，卻被嚴嵘接下來的動作堵住了所有言語——他掀開被子，将她整個人撈進懷裡。

“手機拿出來，我教你用。”嚴嵘的聲音突然變得公事公辦。

沈妙妙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遞給他。

嚴嵘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向她展示各種功能。他的胸膛緊貼着她的後背，心跳聲透過薄薄的睡衣傳來，沉穩有力。

“這個是打電話，這個發短信，這個是微信、□□……”嚴嵘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沈妙妙盯着屏幕上閃爍的光點，突然問道：“你今天見哪個女人了？”

空氣瞬間凝固。

嚴嵘的手指停在半空，房間裡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為什麼這麼問？”他反問，語氣平靜得可怕。

“你回來的時候，鎖骨那裡有口紅印沒擦幹淨。”

嚴嵘沉默了片刻，突然擡起她的下巴，表情晦暗不明：“你在意嗎？”

沈妙妙咬住下唇，沒有回答。

“一個拜金女而已，已經被我處理掉了。”

他拿起手機，點開相機功能：“現在，拍一張照片發給我。”

沈妙妙愣住了：“現在？”

“對，現在。”嚴嵘把手機塞回她手裡，“我要确認你學會了。”

沈妙妙不情願地舉起手機，屏幕上的自己頭發淩亂，眼睛因為困倦而微微發紅。

她按下快門，閃光燈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發給我。”嚴嵘命令道。

沈妙妙笨拙地操作着，幾次點錯按鍵。

嚴嵘在一旁看着，沒有幫忙的意思。

終于，照片發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

幾乎是同時，嚴嵘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很好。”然後突然湊近，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睡吧。”

沈妙妙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放過自己。

嚴嵘已經起身走向門口，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長長的影子。

“嚴嵘。”她鬼使神差地叫住他。

他回頭，半邊臉隐在陰影中：“嗯？”

“等你對我膩了，”沈妙妙攥緊被角，“你真的願意放過我嗎？”

“不知道！”

門輕輕關上，沈妙妙卻再也無法入睡。

第二天清晨，沈妙妙被院子外汽車發動的聲音驚醒。她急忙穿上鞋子跑到到大門口，剛好看到黑色的邁巴赫駛向村口。晨曦中，車尾燈像兩隻紅色的眼睛，漸漸消失在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