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長淵的話,平樂長公主笑道:“阿梓說的沒錯,你不僅聰明,還誠懇。”
平蘭長公主道:“你說的對,你妹妹的事情我自然也是知道的,隻是你可能不知道,你妹妹當初被強納進張府後,沒幾個月便去了。”
“若是人還在,我自然會派人将人救出來,隻是,人沒了,張府還是留着你自己去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吧。”
季長淵聽到平蘭長公主的話,先是不可置信的擡頭,聲音頓了頓,喃喃道:“竟是沒了嗎,我原以為,便是過得不好,卻總歸是留條命在,我救她不出,隻能加倍用功,隻等着做了官便能光明正大的将她接出來……”
季長淵微微紅了眼眶,卻還是忍住了,道:“多謝長公主告知。”
“我知曉你現在心裡定是不好受的,本該留你在府裡用膳,如今你怕是沒心情了,也罷,總歸是日後有時間的,去吧。”
季長淵拱拱手,便要離開。
等仆人送他到門口時,卻聽到後面榮梓道:“等等……”
季長淵轉身,看着快步走來的榮梓,疑惑道:“郡主可還有事?”
榮梓道:“季長淵,我來送送你。”
季長淵心裡有一些暖,人家是真心實意想與他好的,他又怎能對不住這份真心。
“郡主,多謝。”
“走吧。”榮梓等他走出一段路後才轉身回了府裡。
春闱過去沒幾天,皇上便又下了一道賜婚聖旨,竟是将平蘭長公主之女安宜郡主與新進舉子季長淵賜婚了。
季長淵是誰知道的少,可安宜卻是實打實的皇室郡主,許多人家可是也有意想為兒子/孫子娶個郡主的,卻不想被人一招截胡,對于這個要娶郡主的季長淵,自然就免不得一陣探查了。
探查結果卻大失所望,這個季長淵竟是個連寒門都算不上,卻不成想哪裡入了平蘭長公主的眼。
雖然是皇帝賜婚,一想也知道應該是平蘭長公主進宮求了一份恩典,一時之間,上京城裡羨慕的有,嫉妒的有,卻并沒有什麼不長眼的真的舞到正主面前去。
畢竟,以前的季長淵他們不惜的自降身份與他見識,如今的季長淵他們也犯不着冒着得罪平蘭長公主的風險隻為說幾句酸話。
當然,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那日瓊林宴上太子也對他多有關照了,這是在替平蘭長公主把關呢,畢竟衛玖與榮梓關系極好,太子又與衛玖感情深厚。
季長淵接到聖旨的時候是在客棧裡,雖然之後平蘭長公主又請他去了府上幾次,并說要替他在上京城尋個房子,他沒拒絕,卻說想自己努力試試。
平蘭長公主便也沒在多說,眼中卻是有幾分贊賞,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比盲目清高要好太多。
傳旨太監走後,季長淵看到周圍其他舉子朝他道喜,他也客氣的回了謝。
狀元笑着道:“子陽,恭喜你了。”
季長淵拱手回禮。
第二位的榜眼是京城中的世家出身,此刻自然不會同他們一起住在客棧中,狀元本也有人替他找好了住所,隻是他覺得住所早住一天晚住一天都沒什麼,可他們這些同中進士的人,這次之後便是天南地北的散開了。
若是以後有幸回到上京城還好,若是不能,怕是再無相見的時候,索性他便留在了客棧。
至于探花,他那人一向有些在意身份,當初還未開始春闱時,他們同來客棧,他便隻與一些有些身份的人在一起說話,等春闱後,他倒是有心與榜眼交好,隻是那位榜眼出身世家,他一時接觸不深,便隻專心與狀元交好,見狀元留在了客棧,他便也跟着留下來了。
他以前倒是一貫将季長淵化歸了無需浪費時間的一類人上,心裡自然是瞧不上的,雖然他也考中了,隻是自己一個探花,他不過一個進士罷了。
但這一道聖旨,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不像狀元,春闱前他便知曉狀元他才學不淺,也不像探花,探花家裡畢竟有權有勢,可季長淵不過一個鄉野之人,他一貫是不太看得上的。
卻不想被這個一貫看不上的鄉野之人,一朝身份對調,探花一時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