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慶宮。
順昌帝聽到太子傳來的話後,大發雷霆,叫内侍太監元和親自押着四公主去往将軍府道歉。
還罰四公主去皇家寺廟裡清修三年以磨練心性。
四公主知道後哭着求順昌帝收回成命,皇後和太後也急急忙忙的去求情,卻沒想到皇帝更生氣了,竟然連皇後都斥責一番。
順昌帝氣急,指着皇後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做了個決定,“皇後閉門三月,罰抄佛經給戰死西北的将士祈福,後宮事宜,交由太子妃管理。”
皇後不可置信的望向順昌帝,要知道,順昌帝就算再不喜歡她,可卻極為尊重正妻,從未公開如此不給皇後臉面過。
皇後還在,卻要太子妃操持後宮,今日她皇後的臉面徹底是沒有了。
“去佛祖面前好好想想為什麼吧,朕太失望了。”順昌帝轉身,歎了口氣,“小四口不擇言,你這個做母親的還在包庇她,可見你心裡與小四的想法也并無區别。”
說完又看向一旁的太後,“太後,你也要勸朕嗎?”
太後垂了垂眼,“皇帝做得沒錯 ,哀家帶皇後下去。”
“都走吧。”順昌帝頹然的坐在龍椅上。
“姑母……”皇後明顯不甘心,卻被太後呵斥道:“閉嘴,還不快走。”
太子趕來時,正看到太後帶着失魂落魄的皇後從衍慶宮出來,見到太子,太後皮笑肉不笑道,“太子真是好命啊。”
霍聞不解,笑着行了一個晚輩禮後轉身進了衍慶宮。
“聞兒你來了啊。”順昌帝看着端方周正的太子,“聞兒,朕卻不知,小四,皇後,乃至于太後竟是如此冷血。”
“先帝再時,忠王勾結佞臣陷西北于不顧,沈家父輩兄弟七人,五人戰死雲州,隻餘下如今的宣威将軍和沈家老二。”
“七萬大軍埋葬于雲州城外,才保住了雲州百姓幸免于屠城之難,而先帝卻包庇忠王,要殺害沈家忠良給忠王背鍋,甚至于還想向北金割地納貢。”
“所以朕與阿姐才忍無可忍發動了宮變,阿姐和武安侯不過剛成親,等朕上位後便急急忙忙的去往雲州,同沈家合力抗金,這一走便是二十年。
後來沈家老二也死在了西北。
如今沈家三個孩子,又都在西北抗金,就連女兒都上了戰場,他們不理解為何朕從不猜忌沈家,你叫朕如何去猜忌沈家。
沈家世世代代,僥幸沒有戰死沙場的,也在晚年落了一身傷病,沈家祖父七十歲還在披甲挂帥,被奸佞小人陷害于雲州,朕有何臉面去猜忌他們。
赤膽忠心無外如此啊,我的兒,你要記住,你要記住啊,這天下我們霍家能坐穩,百姓能安穩,是因為有這些忠臣,正是因為有這些良将啊。
你可以制衡,可以平衡,但絕不能寒了忠臣之心,你記住了嗎!
順昌帝死死的盯着霍聞,霍聞鄭重的跪下,“兒臣謹記在心,兒臣還想請父皇恩準,如今我大慶人才濟濟,若是收複北金,兒臣願意作那開路先鋒。”
順昌帝突然起身從龍椅上走下來,扶起了霍聞,暢快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兒,不愧是朕的太子。”
“去吧,有子如此,朕百年後也安心。”順昌帝背手離開衍慶宮,心裡卻是欣慰了不少。
皇後則是失魂落魄的跟随太後回到壽康宮,一眼就看到了滿眼期待看着她的四公主,見到四公主,皇後怒氣沖沖的一巴掌打上去,四公主不可置信的捂着臉,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人一般。
“孽女。”皇後怒斥。
宮人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太後老神在在的仿佛沒有看到。
隻有剛剛趕來的三皇子,眼見着皇後一巴掌打向福蘭,害怕皇後再有過激的舉動,她下意識的擋在四公主身前。
“孽女,因着你,我協理六宮之權生生的被衛玖那賤人分走了,你每天惹事無度,本宮怎會生了你這個禍端。”
皇後言語極端,半點母女之情都不講。
四公主先是被三皇子的維護搞得微微一愣,緊跟着聽到皇後的話,突然哈哈大笑,情緒激動道,“孽女,我的好母後,我是你親手帶大的,一言一行都是跟你學的,不是你常在我耳邊說,我是嫡出公主,自該高人一等風光無限。”
“母後,是你教我無半分仁慈之心,也是你教我自私自利,就像現在的你一樣,平日裡千寵萬寵的乖女兒,有事了我便是孽障。”
“你自己不也同我一般嗎。”
“難怪衛玖從來看不上我,原來我同母後現在的模樣一樣啊,那合該是應該被瞧不上的。”
四公主的話像是紮在了皇後心上,她高聲怒斥道,“孽障,你閉嘴。”
“來人,将四公主送去皇家寺廟,現在就去。”
三皇子呵止住了上來的太監宮女,看向皇後與太後的眼裡滿是失望,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多說,拉起地上的四公主道,“我親自去送妹妹。”